“公子出世入死……”晴山含淚點頭，一時哽咽，竟說不下去。
這薄薄的書冊，明顯就是步安親手鈔繕的《樂經》，想必是張瞎子帶返來越州，就立即轉交給了晴山。
走近了他才發明晴山瘦了，神采也有些慘白，院中輕風吹在她肥胖的肩頭，愈發惹人垂憐……她彷彿全神灌輸於麵前的書冊，心無旁騖，連有人走到了跟前，都冇有發覺。
夏末秋初，天高氣爽，城郊官道旁稻麥飄香，風淡雲舒，直到進了江寧城，才氣感遭到一絲肅殺嚴峻的氛圍。
步安驀地想起，泉州府武榮縣彆離時，他曾經叮嚀晴山，不管產生甚麼變故，也不管聽到甚麼壞動靜，都不要輕舉妄動，隻需看住素素，安撫七司世人，耐煩等他返來。
步安買下的那處宅子大門緊閉，空無一人；宋府下人也說，也未曾見過有越州來人，探聽蔓秋蜜斯的去處。
街上行人希少，到處可見安民佈告，偶爾見到結隊的差役，手持半丈火槍，身上穿戴的卻既不是督察院的綠衣，也不是大梁朝皂吏、捕快們常見的深灰色短打，而是玄黑皂袍。
走過熟諳的書聖大街上，拐上子敬街，沿投醪河向東，街上仍舊熱烈，卻冇有人認出這位一年多前，在此擺攤揮汗的平話人。
這類種女兒心機，步安卻涓滴冇有發覺。他急著返回越州，一來是怕晴山收到噩報悲傷欲絕，二來也擔憂世道突變，七司群龍無首，乃至於分崩離析。
宋蔓秋曉得晴山女人曾在其間奏曲，也曉得公子初遇她也在這裡，心中俄然出現淡淡的酸勁兒。她本覺得，隻要公子對她不離不棄，哪怕本身做小伏低，也會甘之如飴，卻不料事光臨頭，還是有些吃味。
宋蔓秋朝那人看了幾眼，抿抿嘴道：“多數如此。江南宦海中歸順了各地書院的，除了本來就是儒門出身的，其他都是些貪恐怕死之輩。”
船過杭州時，宋蔓秋曉得江寧那邊必然將步公子的動靜傳到了杭州宋府，宋府高低也必然有人等在船埠，隻是見公子歸心似箭，畢竟冇有發起他泊岸稍歇。
終究，他站在早已冇了那塊衙門匾額的鬼捕七司門口，透過敞開的院門朝裡看去。
船行在大運河上，一起無驚無險，隻是江上白帆遠冇有幾個月前繁忙，想來江南產生如此之大的變故，南北水道必定是被從中阻斷，冇了北上的商貨，江上船隻便一下少了大半。
她敏捷抹了抹眼角，聲音有些哽咽，臉上暴露一絲像做錯了事般慚愧：“素素去江寧了，我攔她不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