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國公也是恨鐵不成鋼,點頭不已,接著又寫道:“你我都覺得張賢業已是甕中之鱉,漳州玄騎已是案上之肉,不料圖窮匕見……”
宋尹廷的書房裡,陰暗的燭火映在宋氏三代,五雙眸子中,更加顯得嚴峻而深沉。
“此事說來話長……不提也罷。”宋尹廷長歎了一聲。
宋國公不答,反而看向宗子:“尹楷,你說呢?”
“遊擊?”宋尹楷一樣一臉驚奇:“即便遊而擊之,他部下那幾個販子江湖人,如何對付得了漳州玄騎?”
說完這句,她便昂首懇求般看向其父:“爹爹必然要替步公子瞞下此事,他決計藏拙,必然是感覺我們曲阜書院的人,已經在防著他了。”
宋世畋避開其父的眼神,喃喃道:“確是孩兒本身瞧出來的。步執道隻是說那調虎離山計任誰都能一眼看破,張承韜如此之蠢,竟也做上了七閩道佈政使,實在是大梁無人了……”
又輪到宋尹廷一臉驚詫地看著女兒:“蔓秋,莫非真是步公子讓你去的?先前為何不說?”
“張承韜構造算儘,倒是重新至尾都未能瞞過步執道……那麼最後一問,他為何留在了劍州?”
“留在了劍州?……冇返來?”宋尹廷驚道。
接著又寫道:“步執道安定劍州延平兩府之前,便猜到張承韜會誓死一搏。林通一案,看似是他偶然落下的一招閒棋,但是到了中盤,這招閒棋便成了勝負手。”
直到現在,都冇有一人說話,唯獨宋國公在案前動筆,每寫上一句,都會儲存一會兒,令得身後四人看清,才又用墨汁塗去。
她說這段話時,像是鑒定防著步公子的,不是她爹爹本人。
“爹爹的親兵,方纔返來稟報的,他說步公子不肯撤返來。雄師去與不去,他都不走,上山遊擊,拖也要拖死張賢業。”宋蔓秋答道。
經他這麼一提示,宋尹廷也明白了,雙目放光道:“即便張賢業勝了,漳州玄騎殺了那麼多鄉勇,也是絕計圓不疇昔,他除非將劍州府搏鬥殆儘,不然何故防民之口?”
宋尹楷與宋尹廷天然不明白,為何父親去而複還的這短短一盞茶工夫,就彷彿將統統安插安妥,無需再擔憂甚麼了。
酒菜宴散,夜色深重,諾大的都批示使府邸,到處能夠瞥見綠衣督使的身影,彷彿就是一隻鳥雀飛過這片府邸,都會被死死盯住。
回到正堂前,宋國公排闥時,臉上已換做了開朗暢懷的神情:“駱大人,來來來,可貴年節相遇,定要痛飲千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