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喚忠核閱他半晌,沉聲道:“本日之事,下不為例。”
緊接著是一陣此起彼伏的輕呼聲。
修行路漫漫,支撐她走下來的,是家破人亡的深仇大恨,但是此時現在,仇敵當前,她不但無能為力,乃至還要謹慎謹慎,恐怕被仇敵瞧出端倪,絕了今後報仇的機遇。
餘喚忠定力了得,麵對這清楚有些在理的要求,竟也隻是微微一笑。
餘喚忠點點頭,感覺這纔是真相。暗自腹誹道:李嶽這廝為了替這冬烘邀官,委實吹噓過甚了。
黑影悠忽聚做一團,定睛看去,夜空中正有一隻沙鷗,迴旋在望江樓上。這沙鷗彷彿很大,可投下的影子卻隻要凝集的一小團。
未幾久,兩人出瞭望江樓,再往一旁走,知府劉裕等人,見機地不再跟上。
遐想到晴山所說,餘喚忠栽贓她父親,為她家送來滅門之禍,步放心中,不由生出一個奇特的動機。
本來是找當事人調查環境來了……步放心中瞭然,卻不肯照實相告,避重就輕道:“我隻是想儘地主之誼,請兩位大人夜賞‘輕煙拂渚,輕風欲來’的景色罷了,誰知趕巧避過了刺客。”
公子啊公子,唯有你曉得晴山的苦。
二樓上,不知何時躲去了角落的胡四娘,更是心跳得砰砰作響,心中一個勁兒地叨唸著:小朋友唉小朋友,你可嚇煞姐姐了。
“此地喧鬨,樓下平靜。”這是要請餘喚忠移步去樓下說話。
步安想了想,點頭。
走在人群中間,步安如入無人之境,更成心機的是,這樓中怪樹奇枝的幻影,也都主動為他讓道,彷彿隻要他,纔是其間的君王。
但是,麵對此情此景,步安卻彷彿完整不為所動,像是冇有瞥見,倉促瞥去,眼神終究落在餘喚忠身上,進而朝他走了疇昔。
“那夜可有彆的異象?”餘喚忠又問。
步放心中嘲笑,臉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,百無聊賴道:“另有彆的事兒嗎?”
“少年人,彆覺得做了幾首詩詞,天下人便都得讓著你了。你現在還冇進我家門,我也不想來管束你。你好自為之。”他說得很慢,不像長輩警告不成器的長輩,而像官差對待秋後便要問斬的死囚。
皇上禦賜我與你女兒結婚,你總不能頭一回見,就打死了我吧?隻要你打不死我,今後總有我拿捏你的時候。步安在內心暗笑,臉上倒是安靜得很。
隻見他繞過餘喚忠,邁步便朝樓下走去。
而在這些枝丫之下,晴山正定定地朝步安看來,臉上儘是清淚。或許是那句“驚起卻轉頭,有恨無人省”擊中了她,讓這斑斕的琴師,再不能自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