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陌這纔將目光重又投向那兩副字，看了兩眼，緩緩道：“這兩幅字，單就形來講，都是上上之作。左邊那幅，筆風暢快渾厚，筆跡蒼勁有力，暗含霸氣，想必出自沉著沉著、久居上位者之手。”
如陌恍若未覺，持續道：“右邊這幅，筆勢超脫，筆風隨性，整幅字潦而不草，亂而有序，想必謄寫這幅字的，定是如仙般的人物，脾氣蕭灑，不肯受世俗所拘，一心神馳自在安閒的餬口……”
水月應道：“是的，王妃。齊先生才學過人，精通醫術，在京都城三大風騷名仕當中排名第二。因為性子狷介倨傲，曾獲咎過很多官吏，被人毒害，王爺賞識他的才調，脫手相救，是以，齊先生才入府做了幕僚。”
南宮曄麵色微微一變，目中掠過一絲龐大神采，口氣倒是平平道：“是她一心所求，我不過是成全她罷了。”
南宮曄目帶鄙夷道：“一個江湖女子，你還希冀她給你說出點花樣來不成？”
她拜彆前的阿誰笑容，他竟然感覺非常苦楚。
如陌一踏進屋子，一冷一熱兩道分歧的視野同時盯在了她的身上，她本日身著一襲淡黃色暗紋長裙，滿身高低，獨一的金飾便是插在鬆鬆挽住的髮髻上的銀簪，那銀簪精美簡樸又不失崇高之氣，簪頭鑲嵌了一枚通透至極的碧玉，將她本來清麗的麵龐更是襯得清爽脫俗，淡雅怡人，南宮曄目光一頓，不得不承認，這個女子的確有惑亂民氣的本錢，而這本錢不但僅來源於那張傾國傾城的麵孔，另有那份超然的氣質。
朝惜苑的夜，昏黃的燭燈孤孤傲單的幾盞，寥落的點著，勉強將這座清冷的院子照出個表麵。
水月、依顏返來的時候，她還是舉目望著半圓不圓的玉輪，姿式與先前並無二致。
水月行動微頓，答道：“是的，王妃。一個是朝沐苑的琴姬，另一個是朝禾苑的齊先生。實在……他們二位，也不能全然算做主子，隻能算半個主子。”
如陌淡淡嗯了一聲，明顯這成果在她料想當中。
此時的朝翔苑書房裡，除南宮曄以外，另有一名俊美得不像話的年青男人，著一襲光鮮的紅色錦袍，姿式慵懶，倚在雕工邃密的楠木椅榻上，挑眼望向坐在劈麵神采深沉的南宮曄，懶懶開口道：“你把邢嬤嬤弄去皇陵了？何必呢？當年……她都是為了你！”
“為甚麼？”依顏詫異問道：“他為甚麼要抗旨啊？讀書不就是為了仕進嗎？他抗了旨，王上又為甚麼不治他的罪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