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劍的手,垂垂落空了力道。她如何能如許傷害一個至心待她的男人?但是,不出此下策,又要如何包管南宮曄的安然?她不由轉頭去看南宮曄,隻見他滿麵憐惜之色,看向她的眼神中帶著濃烈的慚愧,他不想讓她難堪,因為他懂她。從金國太子的行動和眼神,誰都能看出他對陌兒的豪情有多深,陌兒是重情之人,她向來都不會傷害任何一個對她好的人,而這一次,為了他,她卻親手傷了為她身受重傷的金國太子,她的內心必然很不好受。她眼中的掙紮與衝突讓南宮曄心底湧起無儘的自責,悔恨本身讓陌兒再次麵對如此兩難的景況。
“如果我說不呢?你會殺了我?”他不信,她真的會傷他!
院牆一角光禿樹枝上的積雪,因內力的震驚滑落在樹下禁衛軍們的後頸,令他們身子不由一抖,冰冷之氣刹時滲入了肌膚,通報到四肢百骸。他們的眼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絲懼意,心頭一顫,手中的兵器不自發的握得更緊。
“讓他們分開!”如陌冷冷說道。
就在世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,那名女子手中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把長劍,而那鋒利的劍尖,正對準了太子的喉嚨,隻隔了三寸的間隔不到。吸氣聲遽起,嚴峻的望著太子與太子妃二人。
他不想就如許走,但是留下,隻能讓金國太子多了威脅的籌馬。而她的爹孃在金翎手中,他曉得她也毫不成能就此罷休跟他走。他們曆經了那麼多的存亡磨難,讓她得已解高興結,他滿覺得這一回終究能夠守得雲開,到頭來,卻還是不得不分離。
金翎眉梢已掛了寒霜,神采煞白,眼望著漸漸升起的夏季咧嘴一笑,慘白唇角勾起的笑彷彿被定格在黑夜中的某一個刹時,再也脫不開。
金翎空寂的眼神,垂垂的冰冷,唇邊揚起的笑容,卻不減半分。
身後隨之傳來的兩聲脆響,是兩截斷劍前後砸在冰冷堅固的空中所收回的聲音,亦如砸在她的心上。
易語微怔,不由自主的就聽了話,欲拉著齊澈和南宮曄今後退。南宮曄紋絲不動,易語在他耳邊小聲急道:“三哥,你要惹如陌活力嗎?”
鮮紅的血,帶著濕熱的粘膩,染紅了他苗條的手指,順著掌心流下,好像一道蜿蜒的紅線,滑過纏著層層白布的手臂,她眸光一痛,那白布之下,包裹著的便是阿誰被刺穿的血口,她怎會不記得呢?那日的每一幕,他是如何護著她,如何一次次以本身的身材代她接受穿骨之痛,她都記得那樣清楚,畢生都不會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