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火燒你吃吧。”褚母也心疼閨女,想著之前家道好時,在村兒裡閨女也是過得蜜斯一樣的日子。現在家裡不可了,閨女也跟著受這好幾年的苦。
褚母的雙手在腰上的圍裙上頭抹了抹,隨後跟著進屋兒。褚韶華看母親用冷水泡過凍的紅十足的手,雙手摟著粥碗暖了暖,這才緩了過來,拿起窩頭持續吃。褚韶華把手裡的半個火燒給母親,接過母親手裡的窩頭,說,“娘你也彆光吃窩頭。”
本來,她爹是打的這個主張。
褚韶華不消看,聞味兒都曉得這裡頭定是油條,她內心是極不喜的。自打東山冇吃來,家道式微,她這爹種地也不成,傳聞渾身的病,現在地也種不了,就整天在家窩著,不然就是在村兒裡跟著冇謀生的閒漢在一處閒打發時候,平時一天三頓都要吃小灶兒。家裡吃窩頭,他就要每頓吃白的,趕上村兒裡五天一次的集市,還要去集市上買油條吃。褚韶華把兜子裡的油條拿出來,放到個淺子裡擱桌上,不想油條下另有五六個火燒,拿出來看,內裡裹的是油吱吱的豬頭肉。
本來,她爹是做的這般好夢!
褚父趕緊跑屋裡換衣裳去了,褚韶華不緊不忙的吃著飯,見她娘也往外走,問,“娘,你做甚麼去?”
“那一會兒我再拿返來。”
褚母也是心疼的很,這件綢襖是當家的最後一件綢衣了。平時當家的都捨不得穿,隻要趕集時纔會穿一穿。褚母感喟,“油點子那裡洗的下來,哎,你先脫了,我泡水裡,泡泡再洗。”
褚韶華道,“大嫂做月子哪,再說,吃不了先在你們屋裡放著,不然爹得留著做下頓兒,月子裡彆虧了身子。”
“大嫂做月子,除了雞蛋,也冇肉吃,我清算了些,讓大哥給大嫂端屋兒去了。”褚韶華淡淡的說。褚父見閨女拿的還是方纔的半個火燒,道,“你大嫂一人,也吃不了這很多。”
“不消了。”褚父皺一下疏淡的眉毛,有些不耐煩。
褚父是臨中午才返來的。
閨女嫁了財主,可不就能扶養孃家麼?
“行了,甚麼錢不錢的,明天有喪事,陳家返來了,我揣摩著,我們華兒的喪事也近了,就吃回好的吧。我不吃,叫華兒吃,瞧閨女都瘦成甚麼樣兒了。你這當孃的,就一點兒不心疼。”褚父說著便大搖大擺的坐下,拿起根油條先遞給閨女,笑嗬嗬地,“閨女,吃!”
褚母是個冇主張的人,聽了閨女的話就想坐下持續用飯,終是不放心,放動手裡的窩窩頭,說,“你爹可彆把衣櫃翻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