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神采一沉,像隻高傲的孔雀般昂然下樓,淡淡哼道:“一群紈絝,讓開!”
那張泓愃那裡肯依,道:“不要客氣,你既來了,就必然要唱上一段的。來來來,乾脆我們哥幾個合唱一段,嗯……,就唱《梧桐雨》吧。蒯兄,你善於女聲反串,你來扮楊貴妃。我來飾唐明皇。湯兄,你就扮楊國忠吧,枕花、枕花,彆喝了,你扮高力士,快點,瞧你那德行,活脫脫就是一個寺人……”
張泓愃醉眼昏黃地剛要掏錢,卻被葉小天一把攔住了。
一邊說著,他就站起來,對葉小天道:“好啦,兄弟你也彆客氣了,這些朋友都是脾氣中人,閒來無事,唯獨癡迷於戲曲一道。來來來,我們一塊兒唱一出吧。”
湯顯祖點頭笑道:“本朝自建國以來,就冇幾齣拿得脫手的戲,唱來唱去,還是元朝時候的那幾齣雜劇,終有一日,我得寫幾齣能夠傳以後代的好戲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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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,葉小天對這些人並無所求,既然大師都是因為同一愛好湊到一起的誌同道合的朋友,那就隻當朋友相處便是了。
現在正唱戲的就是個正末,一聽那詞兒,葉小天這個資深戲迷就曉得,這是唱的一出《漢宮秋》。那些正在喝酒作樂的人見湯顯祖來了,也不起家,隻是笑著向他招了招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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湯顯祖對葉小天道:“來,我們先聽著。”
其他幾人看這兩人合作,幾度笑場停唱,幸虧他們就是為了自娛自樂,倒也不怕有看客把瓜子茶壺都丟上來大喊“退票”,世人嘻嘻哈哈唱完了這齣戲,已經像是極熟諳的朋友普通。
湯顯祖帶著葉小天輕車熟路地直上二樓,到了一處軒敞地點,就見七八個青年俱都散坐席後,喝酒作樂,恣情歡謔,火線一張正方形的大紅地毯,地毯上正有一人在唱戲。
湯顯祖隻是一個舉人,即使家道敷裕,也不成能經常出入這類處所,葉小天一見這輕煙樓的模樣,就曉得湯顯先人前所言不假,他那些朋友定然是南都城裡非富即貴的人家後輩。
葉小天推讓不過,幸虧這齣戲他也熟的,便站起來與他們合演這齣戲,葉小天就扮了安祿山,這齣戲裡除了唐明皇,就數安祿山和楊貴妃戲份最重,扮楊貴妃的那位荊兄內疚作態,假聲細嗓兒,非常投入。葉小天見他如此放得開,便也不再顧忌,把那安祿山調戲楊貴妃,兩人勾搭成奸的景象演得惟妙惟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