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謹閉上眼睛，迷含混糊搖了點頭。
再往下就是更早之前的照片了，他們同居時方謹做的菜，種的花，另有早上起來陽光透過窗簾灑在羊毛地毯上的光影。那大抵是方謹最喜好拗外型的時候，連新買了成對的機器貓拖鞋，都要頭仇家的放在一起拍照，並且竟然還喪芥蒂狂地給拖鞋打柔光。
……既然曉得是老子親手做的還敢說不好喝？
方謹固然偶爾拗外型，但真不是常常拍照的人，厥後抱病又出走，就更冇表情玩甚麼文藝了。他圖庫比來的照片都是好幾個月之前的，大多是對各色百般的藥瓶申明書拍照，內容有中文有英文，乃至另有德文，想必是當時病急亂投醫的原因。
“不好好乾活、整天想著勾引老闆的方助理，”顧遠笑著貼在他耳邊說：“老闆也喜好你呀。”
“要……要一點……”
然後他把兩個手機放在麵前，一個顧遠睡著方謹偷拍，一個方謹睡著顧遠偷拍；固然背景分歧，穿戴也有了很大竄改，但拍攝角度和人物神態倒是那樣類似，乃至連相互眼中瀰漫的愛意都滿滿鐺鐺，冇法掩蔽。
“不好喝。”
顧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，甚麼不滿都忘了，起家去擰了把熱毛巾過來，仔細心細給他擦臉擦手。睡夢中方謹還會追著他的氣味，模恍惚糊地反手要去拉他，被顧遠在臉上親了好幾下。
慣得你不曉得天高地厚了是不是？
顧遠：“？！”
顧遠興趣大發，拿過本身的手機翻開，然後把頭貼在熟睡的方謹臉邊。他對著鏡頭調劑了半天神采，終究仿照那張照片上方謹笑嘻嘻的神態，齜出了烏黑的八顆牙，然後――哢擦！
這麼一想可不得了，顧大少立即親身解纜，去把大夫叫來病床前，滿臉如臨大敵問：“如果味覺有異變，是不是食道排異的先期症狀？”
方謹已經睡熟了，他這兩天就寢安穩，精力比在無菌倉時好很多，神采乃至有了微微的紅潤。那長相真是天生帶來的財產，才停止噴酒精幾天，乾裂的皮膚和嘴唇就差未幾癒合了，在每天隻能用淨水擦擦、大夫給開點兒根基潤膚藥霜的環境下，竟然還泛出纖細瓷白的光芒。
那天顧遠堵車去晚了，他提著豬骨鮮菇湯麪、搭配一個個小玻璃盒子分開裝的五六樣點心，一進病房便瞥見方謹倚在枕頭上，眼皮不斷打鬥，已經朦昏黃朧快睡著了。
這一刀捅得比出倉時“病人家眷可得好好照顧啊，不好好照顧會死的啊哈哈哈――”還要狠，顧遠隻覺內心刹時鮮血淋漓，半晌才從牙縫間擠出一句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