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遠找不到我,會不會焦急?
暗中,昏沉。
顧遠在聽到硫酸池三個字的時候幾近失態,但立即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:“地點呢?”
顧遠不吭聲,柯榮又抹了抹眼角,說:“何況這本條約也不是我擬的,唉,實話說吧……這是你外公留下的遺言呐!”
“你這個情婦拿到有身陳述單的當天起我就曉得了。”
顧遠一言不發,視野漸漸移回條約上。半晌他彷彿被說動了的模樣,漸漸從檔案夾上抽出筆,彷彿就要具名。
“我另有一個前提。”
顧遠抽了口煙,淡淡道:“方謹呢?”
顧遠這麼開門見山,柯榮微微鬆了口氣。
恍忽間一股焦炙攫住了他的心,方謹突然生出無窮的動力,冒死向火線飄去。
麵前俄然呈現了一片白光,暖和溫和如同戀人的芳香,光芒中顧遠和一個看不清麵孔的女子並肩站在一起,兩人手上彷彿還抱著嬰兒,相視一笑光陰靜好。
柯榮麵色慘白,盜汗幾近是刹時重新上刷地流下。
顧遠接過鑰匙,重重把菸頭在桌麵摁熄。緊接著他連一秒鐘都冇遲誤,起家就向外走去。
就在這時大門砰地踢開,幾個黑衣保鑣一湧而入,為首那人挾持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,槍口正緊緊頂在她太陽穴上!
嘩啦!
“遲婉如必須拿到附加同意書才氣順利擔當遺產,她把方謹帶走了。”顧遠頓了頓,一字一句道:“――方、謹、呢?!”
“這類事冇法就這麼算了的。我活了這些年,頭次對人支出至心就被一腳踩進了泥裡,如何能就如許算了?好處分紅甚麼的都好說,但要再加一個前提,就是我要方謹!”
垂垂四周黑暗中變幻出無數畫麵,去報到第一天顧遠坐在辦公桌後,目光帶著抉剔和不滿,如一頭富麗的野生猛獸般高高在上;喝醒酒湯時滿足而慵懶,拿勺子一口口舀完,還端碗把最後幾滴湯水都倒進嘴巴裡;坐在邁巴赫的駕駛座上偏過甚,挑眉微微一笑,桀驁不馴的麵孔如烈酒般醉人……
他隻感覺腥甜跟著劇痛直衝喉嚨,緊接著一張口,嘩然噴了滿地鮮血!
――不要等閒放棄。
方謹閉上眼睛,腦海一片混亂,好久終究勉強閃現出昏倒前的一幕幕畫麵――車禍、病院、蒙著臉的護士……
他們看上去是那麼婚配,如同一對天生璧人。
顧遠打出“上來”兩個字,點擊發送。
方謹臉被打得一偏。
他冇叫顧遠,更冇收回任何聲音。就這麼悄悄地,一步步再次墜入了無儘的暗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