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我有一個題目想不通……”方謹停頓半晌，才緩緩道：“為甚麼動手殛斃顧遠生父的，是我父親？”
方謹咬住牙，毫有害怕地和顧名宗對視，直至後者淺笑著挑了挑眉，反覆了四個字：“斬草除根。”
射擊場內一片寂靜。
離射擊道不遠的高山上，高聳地擺著張扶手椅，方謹漸漸走疇昔坐下了。
顧名宗視而不見，悠悠道：“不過以後這個程咬金會發明……他從彆人手上劫來的這隻小鷹，已經在多年光陰中仿照原主的一言一行，本能滲入於靈魂深處，變成了和原主極其類似的模樣……”
但是時過境遷，和順纏綿化作利刃，將假象一刀刀支離破裂，寂然暴露了鮮血淋漓的醜惡本相。
方謹難以置信地盯著他，隻見顧名宗安靜道：“因為那上麵有你爹媽。你小時候思念父母，整夜抽泣，常常問我要爸爸媽媽。我想這張照片留著也冇用，就放你床頭了，權當給你一家三口團個聚的意義。”
“——出色。”顧名宗一下下鼓著掌：“你是如何猜測到的？”
他又反覆了一遍：“我想分開你。”
這一咳的確驚天動地，連內臟都緊緊絞起，滿舌尖滿是血腥。方謹差點撞翻座椅，一邊退後一邊警戒地望向顧名宗，卻見後者攤開手掌淺笑了一下：“這就對了，你不是早擺脫了嗎？”
方謹麵色微變。
“熬鷹最恨的是，你好不輕易狠下心把小鷹熬得奄奄一息、野性全失，正深思著是時候去餵食喂水收伏它了的時候，俄然從半道上殺出個程咬金，搶先一步摸毛餵食，一下把它完整順服了；你這麼多年來的等候和儘力，俄然被這麼化為了烏有。”
“是的，我想跟他在一起。”
顧名宗微微吸了一口氣，很久才緩緩撥出來。
顧名宗卻不覺得意：“你想說這句話已經好久了吧。”
——砰！
方謹冇有說出來，他向後退了一大步，隱進了射擊場外走廊上的黑暗裡。
“我說得對嗎？”
方謹底子冇有也不想去弄懂他這話是甚麼意義，隻顫抖動手扶住椅背，半晌才勉強止咳，耳朵裡嗡嗡作響。
“……”
“以後我一向冇獲得光亮正大的承認，乃至存在都一度差點被抹消；就算厥後在財團內部垂垂掌權，很多人也隻覺得我是個替人，直到拍那張照片，纔是我們孿生兄弟初次呈現在同一個鏡頭下。”
方謹肩膀開端顫抖，那幅度的確壓抑不住地越來越狠惡。他大口大口喘氣，卻像是冇法汲取任何氧氣，連全部肺部都因為劇痛而收縮成一團，隻能緊緊伸直起家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