婢女垂下頭，有些遲疑，抬眼望著一向跟在阿音身後的另一名婢女。
阿音動了脫手指，茫然看著四周。
門外便是鬨熱的販子，小轎抬在青石板路上，兩旁是紅曲柳樹掩映下的各色店鋪，來往行人如織，小轎靠著右首跟著人流往前走。阿音轉頭，悄悄掀了轎簾看向火線，公然瞧見不遠不近跟著三四人，不由一陣煩惱，摔下紗簾。
她未曾睡著，當第二日的晨光瀉下，傾在她的麵上的時候，她隻是歎了一口氣。
數丈外一間清雅的茶館二樓的窗扇對河而開，晨光透過雕花的木窗格，又灑在對岸的河壁上，阿音悄悄搖著團扇，扇風悄悄掀起她的額發，她微微歪著頭，看著茶館窗內二人。那女子行動如流水，煮湯分茶，熱氣似還帶著茶香，跟著如絲的金光飄向這一處，不一會兒，茶湯三沸，女子舉手，將第一杯奉與劈麵的男人，男人點頭含笑接過，飲了一口，似又誇獎一聲，那女子便害羞半垂嬌容，耳上一雙明珠耳墜，悄悄顫顫，不管是茶，還是人，皆是秀色可餐，情義無窮……
“那並不是囚禁的樊籠，隻是一小我想給另一小我的放心之地。”
夜色又起，徹夜無月，唯有風中，一絲一縷的梔子花香飄來。阿音屈膝，蜷坐在窗台上，將頭倚著窗欞，長髮纏繞，一地青絲。
部屬不敢再說，立即噤聲。
阿音已經忘了那一日產生的事情，她隻曉得她醒來以後，本來磨難隻是才方纔開端罷了――她褪了衣衫，後背是一副旖旎的牡丹花繡，多年疇昔，分毫未曾退色，反而更加的奪目，如此的鮮紅，鮮紅地似鮮血。
或許過分有力了，或許是應當認命，她放棄了掙紮，悄悄舒出一口氣，沉入了無底的深淵……
“你卻這麼對待我？你將我當作劉軼誠，還是方國維？”他緊緊箍著阿音，阿音冇有掙紮，隻是無言。
明曄深深吸了一口氣，伸手攬過她的後腦勺，將唇緊緊貼上她的唇瓣，阿音迴應他的吻，他的吻輕柔而密意，舌尖劃過貝齒，垂垂交纏地纏綿，她的心也幾近忍不住起了波紋……
她悄悄感喟，並冇有回絕，還簪了一朵鮮紅的玫瑰在發旁。
“你去過塞外嗎？範如英說塞外廣漠，天高雲低，月色也格外空曠。”她輕聲道。
“你是不是向來不肯這麼對待陸源？”他的話中是哀痛的腔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