婢女倉猝點頭，“不、婢子這便去。”
她哭了，當時她哭得很悲傷，哭得幾近死去，但那不是一場夢，幾近不是一場惡夢。
“彆皺，笑一笑，真是美人坯子，笑才都雅，夫人叮嚀了，你醒了就去見她，不精裝打扮怎行？”
花夫人……
出了院門，便是花廳，穿太小小的穿堂，是一處天井，四角種著桂花樹，牆上爬著富強的紅絲草，前麵是一處小門廳，繞過院中的影壁，便是大門了。門外停著一乘雙人抬的小轎，阿音被婢女扶著上轎，低頭入內之時，轉頭去看門楣，一整塊花石板上雕著“嘉園”二字，她又暗吐出一口氣，上了小轎。
哈哈哈――
明曄忽道：“我們去塞外吧。”
“我在院中見你未睡，便上來看看。”明曄看著她道。
阿音已經忘了那一日產生的事情，她隻曉得她醒來以後，本來磨難隻是才方纔開端罷了――她褪了衣衫，後背是一副旖旎的牡丹花繡，多年疇昔，分毫未曾退色，反而更加的奪目，如此的鮮紅，鮮紅地似鮮血。
阿音身軀忍不住生硬了一下，明曄卻未曾放開她。
明曄點頭，溫言道：“冇有，聽你一說，倒是有些神馳。”
阿音看著麵前的中年婦人，一派慈眉善目，她和身邊的老婦悄悄低語幾句，便看著阿音對勁地笑。
大難不死，必有後福？
明曄舉起畫冊，引火撲滅，待火幾近燒到他的指尖，他纔將散去的紙頁脫手，紙灰如同胡蝶，飛散翩翩……
她徐行上前，輕聲道：“這是你想要獲得的嗎？”
明曄深深吸了一口氣，伸手攬過她的後腦勺，將唇緊緊貼上她的唇瓣，阿音迴應他的吻，他的吻輕柔而密意，舌尖劃過貝齒，垂垂交纏地纏綿，她的心也幾近忍不住起了波紋……
窗外是一盞燃儘了紅燭的燈籠隨風搖擺，推開窗，隔著一片竹林，是賣花孃的歌聲，這時節，應會是香濃的梔子吧。她癡癡地望著遠處晨霧中販子層層的青瓦頂，想起一首兒時的歌，一時麵上有了幾分溫暖，張口欲唱，唱了一聲，卻發明再也尋不回那曲調，不由愣怔了。
明曄眼睛還是盯著畫冊，“隻是甚麼？”
“你是不是向來不肯這麼對待陸源？”他的話中是哀痛的腔調。
“太好了，她醒了。”有人說話。
……“劉軼誠有些怪癖，姬妾身上皆有花繡，傳聞，因花夫人那一身的牡丹，甚受寵嬖，隻是……”
夜色又起，徹夜無月，唯有風中，一絲一縷的梔子花香飄來。阿音屈膝，蜷坐在窗台上，將頭倚著窗欞，長髮纏繞，一地青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