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介忙回稟道：“葉少俠一貫淡泊名利，不喜繁華鬨熱，小的未曾送過請柬。”
她抬開端，道：“不去。”
天涼夜也更長。
阿音便又不說話了，絃音又起。
青年端起酒盞，微微蹙了蹙眉，低低應了一聲。
“錚——”不等陸源的侍從行動，一聲絃音，阿音站起家，目無旁人般從二人身側走過。
昨日，那道封功的聖旨進了紫金山莊的大門，本日，便有無數高朋上門恭賀。
“公然是你。”那人道，“方纔我聞聲有人在群情一名脾氣古怪的女子，想來除了你，還真的猜不出有二人。”
“不必管她。”他彷彿想到方纔那女人便感覺頭疼，便問道：“明州那邊，安排下去了嗎？”
烏篷外斜靠著一名女子，長髮如絲，逶入江水，女子全不在乎，隻是不時得彈撥著一把陳腐的四弦琵琶，幾點零瑣細音，曲不成曲，調不成調，彷彿她隻是為了聽一點聲響，既不娛人，也不娛己。
紫金莊有江南金庫之名，暮年亂世，亂王周安設想莊主陸明山，欲借十萬黃金作軍餉，陸明山將計就計，融了藏金，鑄一口龐大的金鍋，將周安煮了，連著鍋贈與當時還是秦王的當明天子。
“她便拜托於你了。”
“你此後有何籌算？”他又問道。
中年文士道：“不過走一起是一起罷。”
低頭便又撥弄起琴絃來，卻終究成了曲調，本來有幾分悲慘之意。
紫金莊大門敞開，熱烈不凡，大紅燈籠一向從門外的青石板道掛到澹寧堂。
舟中坐著兩人，一人年長，白衣長鬚；一人年青，竹簪綰髮，素玉佩帶。二人隔著一張小幾，桌上幾盤下酒的小菜，就著昏昏的風燈，在寒夜對著明朗的月共飲。
“也是，也不知是甚麼來源，這般古怪。”
又有一人走來，或許是此處真的過分平靜，便有人不慣那鑼鼓喧天的熱烈纔來躲一躲。
阿音道冷冷一笑：“不感覺風趣麼，我想看看，鄭昭幾時會鳥儘弓藏，兔死狗烹。”
秦王定京長安，當了天子，封了陸明山為忠國公，賜丹書鐵劵，想來那口金鍋鑄地非常的值。
阿音冷聲道：“為甚麼他不本身給我？”
“公子……”孟介自一旁現身，“要不要請夫人……”
陸源神采更加陰冷。
青年卻不看他，隻對侍從道：“回紫金莊。”
阿音點頭。
青年道：“五陵洲的皚皚白骨還未曾化為灰塵，石頭城的鮮血也未曾褪去色彩，這天命，公然要性命的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