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音摘了落在肩頭的一片冥紙,看著麵前四新一舊的五座土墳包,左麵略舊的墓碑上是“義士李公諱道之墓”,右邊才築的新墳碑上是“義士叢公諱濤之墓”,厥後便是叢濤妻兒的新碑在側。
“憶昨日,小樓東,正打扮。菱花鏡,玉顏嬌容,恰是芳華,隻歎錯付狠心郎……”
陸源隻得叮嚀孟介:“你叫人同李女人一起去她的住處清算行李,送她回紫金莊。”
“你要救寒山書院世人,為何分歧我說?”陸源看著她帷帽下微微翹著唇角、不時候刻泛著恥笑,說著刻薄話的紅唇,心中俄然升起一絲有力感。
仲春的暖日透過竹葉,稀稀少疏灑下,她抬開端,看著漫天搖擺著的萬千枝條,神情渺然地如同一具空空軀殼。
阿音指尖一滑,那琴絃嘶響,“至公子豈有見覆水收回?”
最後,他語氣晦澀地問:“是不是桃花開儘,便再無春?”
不想那黑影速率更快,如疾風般飄忽,富強的竹林袒護他的蹤跡,瞬息間便消逝地無影無蹤。
那少女衣衫樸實,發上隻簪一支竹簪,臂挎著竹籃,卻掩不住荊釵國色。想來那二少年是見色起意,欲行不軌了。
“女人仁義,請受沈夢君一拜!”
她茫然無措地看著室內二人,“多、多謝……”
山花已經謝了很多,滿地落紅,她走得有些累了,在山溪旁的石台上坐了下來,聽著溪水潺潺,全然入了神。
少女無妨阿音喚她姓氏,不由大吃一驚,惶恐之下便欲回身拜彆,卻不想孟介便在門口,她進退不得,頃刻麵白如紙。
拍了拍裙上感染的落葉,四顧找尋歸去的山路。迎著陽光走了數十步,她忽覺有些非常,拔下髮簪在一杆竹身上劃了一道,接著她側身,向著左邊走了三百步,一昂首,公然,麵前一杆青竹,竹身一道新痕。
她絕口不提舊事,語氣生硬地如同十仲春的寒冰,陸源隻感覺心頭湧起一陣無邊的苦意,苦得他的舌頭都幾近麻了。
“那些事情,已經疇昔了。”阿音打斷他,又道:“李忘言家中人已死絕,他女兒應當無處可投奔,多謝你……收留她。”
陸源厲聲道:“不必唱了!”
“你既然無處可去,便同我走吧,你父親葬在寒山書院,他日你去給他上柱香。”阿音淡淡道。
她走回本來所坐的巨石台上,拾起脫下的******穿上,轉頭看了一眼竹林,便向著墳塋處走去。
少女左躲右避,卻越被擠獲得了牆角,那一雙盈盈美目,正泫然欲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