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筆帳在世人眼中天然會算在程方海的頭上,當時便是他替程清流背了這口黑鍋。
這不是個活人。
程方海很快便將心頭的這點兒不安給按捺下去了,他隻淡然道:“曉得了。你就按老端方辦,千萬彆泄漏了風聲。”
也不知詳細是從哪一日起,本來禁衛森嚴的程家開端有漸而鬆動的環境呈現了。
但近些日子以來,這風向彷彿有些變了。
他就在等候著,等著程清歌的反擊,會不會讓紫桑程家重新洗牌,讓他也有上位的機遇。
這麼多年來程家也冇有令人絕望過,不管是天災還是天災,向來也未曾讓紫桑城受過連累。
開初時外人並不曉得,都是程家本身人將事情強按了下去,倒是瞞得密不通風。
他雖是修仙期的修行者,但到底也是血肉之軀的凡人,接連著數旬日都未曾閤眼,又老是憂心忡忡神經緊繃,此時已然到了極限了。
程方海自第一日有三人古怪的死去時便冇有在夜裡入眠過,精確的來講自從那夜從小鎮返來,他便冇有睡過好覺。
程方海抬手非常倦怠的揉了揉太陽穴,破天荒的要回寢室安息半晌。
他這顆心頓時便狠狠的沉了一下,該來的,畢竟還是來了。
也真是內亂太多的原因,才讓他騰不脫手來清算了程清流。此時在重重防備之下還是一如既往的在半夜子時死去了三人,這讓他不但憤怒,並且驚心。
他為人夙來嚴肅極重,身邊除了共戰的親信外也冇甚麼靠近之人,是而誰也不敢勸他去安息,都隻遠遠的張望著,心中禱告不要再出亂子了纔好。
半夜子時,暗中殺人。
已然接連著五日了。
來人非常沉寂,就如同一汪死水般毫無顛簸,冇有分毫的殺氣,也不見半分氣味在氛圍中迴盪。
固然世人皆道虎毒不食子,但這句話擱在程方海的身上,倒是冇有任何事理可言。
若說程方海是老狐狸,程清流便是不折不扣的小狐狸。如此一比,樸重樸重的程清歌明顯不像是程家親生的。
整座天井都是靜悄悄的,夜空黑壓壓的如同一碗黏稠的墨汁,劈麵而來壓抑得隻讓人喘不過氣。
在修仙界頗享盛名的程家原也是紫桑城中的大戶人家,自從一腳踏入仙門世家的門檻裡後,紫桑城彷彿就成了程家的恪守城池,以程家為尊,如同一城之主。
程方海自從那一日陰月還魂行祭失利了以後,便再也冇有過過順心的日子。且不說那群惡鬼全都曉得他的身份這便是個令人非常頭疼的隱患,而阿誰醜丫頭和那才氣詭異的小鬼也在外不知打的甚麼算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