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禮部侍郎和霍肆說了幾句閒話,一出宮門就各自散去了。
從奉天殿出來的這些大臣誰跟誰走一起但是很有看頭的,就比現在天這大理寺卿李忠傑的身邊就圍攏了好多人,有獻殷勤的也有想刺探些口風的。
那幾個老臣本來在太皇太後和謹王的攙扶下正要站起來,可一看到何子兮來了,立即又趴下,本來已微小的哭聲又一次昂扌昜起來,隻不過已經哭了甚久,降落的嗓音俱是沙啞了,如果不諦聽,還覺得飴泉宮來了搓洗鍋底黑的匠人。
太皇太後止住腳步,看著何子兮,說:“你是非要殺他們嗎?”
何子兮直起家子,以攝政公主之姿立在太皇太前麵前,說:“祖母既然已經允了本宮攝政,本宮就要正一正虞朝的綱常,父皇活著時的冤假錯案繁多,太皇太後不欲與外人道,本宮照著祖母的意義俱是冇有昭雪,包含先帝和龐氏毒害本宮親母一事都冇有公諸於眾。現在,祖母為了些贓官貪吏竟然要本宮違背知己,不仁不義,此乃有損我何氏虞朝陰德之舉,恕本宮不能從命。”
何子兮心中苦笑,謹王倒是個會裝菩薩的。
想到這裡,霍肆翻身上馬,帶著小廝回了大宅。
太皇太後神采不太好,有些發白,看得何子兮一陣心疼,她走到太皇太後身邊,幫太皇太後蓋了蓋毯子,說:“明天風涼,祖母何必在這風口上訪問朝臣?到了正殿裡不也一樣?”
太皇太後悄悄說道:“阿誰呈上題本的,措置了吧。”
何子兮冷嘲笑道:“太皇太後究竟是為了那乾功臣,還是為了謹王一人?”
假山後的亭子裡,七八個老臣跪在太皇太後腳下“存亡拜彆”,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追思著當年和太祖天子的崢嶸光陰,太皇太後好幾次勸他們起家,可他們隻顧著哭。
太皇太後襬了擺手對老臣們說:“你們去吧,該說的哀家剛纔都說了,公主這也來了,哀家跟公主說說話,你們退下吧。”
何子兮雲淡風輕道:“好大一群貓。”
太皇太後在嬤嬤和何子兮的攙扶下吃力地起家,拍著何子兮的手說:“子兮,哀家曉得你心急,可治大國如烹小鮮,我們虞朝還經不起這麼折騰,這些老臣都是跟從太祖天子出征的功臣,你現在卻要整治他們……或者說你捲起一場風雲,把他們都捲了出來,這不是讓老臣們寒心嗎?宦海舞弊和貪腐向來都有,也不是一場大洗濯能完整根絕了的。說句不好聽的,當初這些人提著腦袋和跟太祖天子叛逆,為的不就是繁華繁華,庇廕子孫嗎?現在你如果一意孤行絕了他們的財路,還絕了他們的宦途,朝上其他的官員如何想如何辦?怕是會不進反退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