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愛同崔浩擦身而過,捂著傷口的手緊緊扣著,血都從指縫滲了出來。
儀容不整不便多言,宗愛朝崔浩微微欠身點頭便算打過號召,就去措置傷口了。
拓跋燾此時宿醉方醒,頭痛欲裂,見他這架式,火氣就又往上湧,“你無需做這類文縐縐的假把式, 說吧, 你又有甚麼糟糕的動靜給朕?”
不出崔浩料想,拓跋燾昨夜又喝了個酩酊酣醉。自從太後薨逝,拓跋燾就常常如許“借酒消愁”,後宮無人敢勸。
大家都說崔司徒儒雅謙恭,遵習道法多年,很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,與人相處,從不起爭論。可此時的崔浩,卻壓不住心中的肝火。
崔浩猛地抬開端,聲音果斷道:“陛下,此時出兵仇池,遠不止為了迎回一名皇後!隻要拿下仇池,我軍南下便再無後顧之憂。冇了檀道濟的南宋,底子不是我雄師的敵手!陛下莫非就不想一統中原了嗎?!”
提及這可乘車出入內宮的令牌,還是拓跋燾嫌崔浩老是穿木屐走得慢,半是打趣,半是為了顯現對崔司徒的倚重,這纔給了的。
崔浩叩首答道:“工匠處已仿造出百架仇池的弩機,即便能力另有所減色,可百架齊發,也足以壓抑他們的城防。論兵馬,我軍十倍於仇池。論爭力,大魏鐵騎,未有敗績。論攻防,仇池這幾年固然收留了很多流民,人丁漸豐,能夠兵戈的卻未增加很多。加上北涼被仇池收攏後,兵力分離四周,我軍若從北推動,慢慢向武都郡圍攏,勝負則在九一之數。”
拓跋燾的聖旨才下的當日,便有信鴿和信使同時解纜,一起向西。
崔浩一進寢殿,便撩起衣襬,端端方正,一絲不苟地跪了下去。
崔浩的馬車一起奔馳,入宮門時直接取出令牌,馬車幾近冇停地駛入內宮。
可若真的如師父所說,她不再顧及旁人的性命,成了偶然之人,本身又真的能不顧旁人的安危,強行護住邀雨嗎?
拓跋燾看了一眼崔浩,“此戰崔卿有幾成掌控?”
崔浩緩緩作揖,“吐穀渾已經找到了出兵的藉口。檀邀雨觸肝火神山, 導致山神發怒, 熔岩四溢!不管大魏還是劉宋, 都已有傳聞,說檀家有妖女, 命克後星,導致各朝後宮不穩,危及天下。劉宋皇後和我朝太後皆死於其謾罵之下。現在檀道濟離了劉宋, 再無兵權。陛下以討伐之名出兵, 恰是時候。”
崔浩深深作揖叩首,“陛下聖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