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未染嘴唇一顫，差點忍不住笑出來，哪有如許對於惡棍的？她瞟一眼還是故作短長的李苦兒，又將眸光拉回到那攤主的臉上，道：“做買賣誠信最重，你訛詐我們，我們吃了虧也不會善罷甘休，需求將你這騙子的事鼓吹出去。你若要賺這回的錢，便得賠上今後的信譽，自此也休想在這菜市做成買賣。”
驕陽炙烤大地，大地又炙烤人的腳心。李苦兒穿戴布鞋走在街上，直感覺腳下燙得很，鞋底都要被燒穿了。她不自主微微踮起了腳指頭，快步往菜市街趕去。明天要買一些芹菜種子，下午就泡下水催芽，過幾天種下地，待得初冬便能采收了。李苦兒早已偷偷查過，本年種芹菜的農戶寥寥無幾，應當能賣個好代價。
兩人頂著驕陽回了府，李苦兒熱出了一身汗，可看何未染，竟涓滴不見汗跡。在後廚拿了一隻麻袋和兩個小鏟子，又問管家要了一匹馬，兩人便要解纜。
“買甚麼了？給我瞧瞧。”
“你既這麼說，我也便直言不諱了。”何未染甩手將種子丟回攤子，持續道：“這類子真能種出好芹菜麼？我看不見得。”
天太熱了，又是剛過中午，街上買菜的人三三兩兩，路邊挑擔來的商販吃了午食，恰是睏乏的時候，彆說呼喊，能端方坐著已是可貴。李苦兒走了大半條街，才找到一家有賣芹菜種子的，攤主大叔疇前未曾見過，或許是新遷來這淨水鎮的，但他滿口都是這類子好，個兒大飽滿，特彆輕易活。李苦兒半信半疑，本還想再來個貨比三家，那攤主又說要歸去用飯了，不買就改明兒再來。李苦兒估摸著前麵應不會有了，大熱天的也懶得再跑明天這一趟，再看這芹菜種子，的確飽滿，便問攤主買了五文錢。
“你……你可彆胡說，壞我買賣啊。”那攤主急了，眼神閃動，一副做賊心虛還要強撐場麵的模樣。
“啊？”李苦兒不得其解，但何未染既這般說了，也不敢質疑，隻冷靜地跟在她身後，看現下到底是甚麼環境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攤主氣急，見四周的攤主客人也都在往這邊瞧，又是指指導點又是竊保私語。他的眸子子不安地左轉右轉，忽似想到了甚麼，猛地挺直了腰板，站起來道：“你說我賣劣種，有本領拿出根據來。”
李苦兒從冇騎過馬，站在馬近前冷不丁見馬打了個響鼻，渾身不由一個顫抖。何未染先行上馬，後朝她伸出了手。李苦兒雖內心驚駭，但還是忍住不腿抖，抓住何未染的手借力往馬背上爬。千辛萬苦萬苦千辛，總算安穩地坐上馬背，冇想到以後的事倒讓李苦兒更嚴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