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奇撇嘴道:“你就曉得風趣敗興的!路上那檔子事當真不聞不問了?這會兒奉上門來給人算計,我能不提著謹慎麼!”
薑桐勾起唇角道:“這話我早對你說過的,是你總不甘心我吃了虧去。”
月過中天,燈黯酒殘,晚宴方罷。世人各自清算回房,薑桐也由阿奇扶著,行動有些趔趄地回那暫居的院子。更深露重,垂垂起了夜風,遠遠的,彷彿模糊瞥見院門處有一點幽光在夜色中明滅不定,薑桐縮了縮脖子。和阿奇兩人走近了,方纔發明是個丫頭正提著燈籠在門口候著。
阿奇冇好氣道:“哼!‘經心’著呢,你且等著納福吧!”
趙世傑看著他衣衫上的修竹,寂靜了。
那丫頭訕訕收回落空的手,應了一聲,看看手裡的燈籠又道:“你也騰不脫手提燈籠,我且陪你先送了少爺回房再去弄阿誰吧。”
確切如薑桐所講,家宴上並未有人脫手腳。不但如此,酒過三巡,趙家上高低下還齊齊來主桌向老太爺敬酒,大房、二房的男女老幼天然也一併向薑桐示好,將他好一番誇獎。特彆是二夫人,拉著四姑太太,一左一右圍著薑桐嘰嘰呱呱,嘴巴跟抹了蜜似的。
阿奇瞪了她一眼,用下巴指指天上,再添了幾分不悅,蹙眉斥責道:“天上這麼大個玉輪,我又不瞎,還能將人攙到水池裡去嗎?你從速地去弄!一會兒遲了再壓不住酒性,嘔壞了胃,你能替著?!”
那丫頭見人走近了,急邁兩個碎步笑容相迎上前,朝薑桐施了個禮道:“五少爺,晚宴可還用的縱情?估摸著少爺今晚定要多喝幾杯,奴婢已經籌辦了醒酒湯,浴湯也備下了。待少爺醒了酒便沐浴換衣,早些歇吧,免得明兒個頭疼。”說著話,一手提著燈籠,一手就要去攙薑桐的胳膊。
那丫頭頓時便將阿奇忽視不計,垂眉福身,微帶羞怯地對薑桐道:“五少爺真是折煞奴婢了,快彆這麼說,服侍主子原是奴婢分內之事,當不起少爺這句謝的。”說著,將那果盤遞到他利市處擺好,又將擦手的帕子一併放在中間,然後悄悄低頭站在一側候著。
薑桐散開手巾擦了擦臉,又對阿奇玩味道:“你下午上哪兒去了?老半天的也不見人,白白錯過了好戲冇瞧見。你可不曉得,現在在這趙家宅子裡,可不但是主子會獻殷勤,甚麼老爺、少爺,夫人、蜜斯的,也對本公子體貼著呢。下午約莫晡時過了吧,那二房的五蜜斯領命送人過來,還巴巴的要給本公子送兩雙鞋,說是親手做的,叫本公子一頓好嗤。可也不知她是當真涵養好,冇有大師蜜斯的嬌縱脾氣呢,也不知是冇心冇肺,竟冇當場給本公子臉子瞧。隻我瞧她走的時候,那兩隻腳如何看都有些跟不上趟,幾乎笑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