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是人非!
輕車簡從,馬蹄飛揚,未幾時,便到了拾遺府。車停階下,鬼眉提裙而出,抬頭看看門楣,還是那塊匾,還是那人的字。拾遺,拾遺,竟是彼蒼早知本日,曉得她再度來此時,已是人去樓空,唯有撿拾那遺留一地的餘恨麼?或是,早已存了警示,有些人,有些事,在她初時邁過門檻的那一刻,便必定了終會丟失不見,無從撿拾?現在,她複又來此,那,這道門檻,該不該邁,能不能邁,又邁不邁得疇昔?
本來是藍翎。他,也是念著知己,留著那處所睹物思人麼?
鬼眉看看宮外的大街冷巷,公然家家戶戶都已開端忙著辭舊迎新。竟是,又將一年關了了麼?下認識伸手在空中接了接,抬頭看看,脫口嘀咕道:“既是都到了這個時節,怎的還冇見下雪?”
鬼眉目睹說他不通,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鬼門那些徒子徒孫身上,害得有人當場背脊發毛,打起了寒噤。
公然未曾變樣。玉道朱閣,青石碧梧,映著夕陽;房前廊下,人影綽綽,另有很多婢仆繁忙來去;啟開內宅的門,走進主院,正房的珠簾,半卷低垂,透著淡然熏香;書房裡,還是窗開半扇,任風翻動書卷,沙沙作響;登閣瞭望,第一眼最早瞥見的,還是沐芳院,裹上了稻草的杏花樹......
“我的意義?”鬼眉迷惑。
宮裡多了兩個住客,一個瞧著叫民氣怡,一個不問尊卑長幼,愛好談笑,日子也過很多了些滋味,不知不覺中,光陰流逝如飛,轉眼便添了冬衣棉襖上身。薑桐讓阿奇送了幾車東西過來,說是給備下的年貨,等他忙完手頭上最後一點俗務,就趕過來一起守歲。昭嵐派了人同路隨行,送的也是年貨。奉天那邊也遣人送來了很多貢品,紅袖、柳煙幾個、八門從眾、朝堂高低,亦是陸連續續送了禮,表達的都是一個意義。
冇多會兒工夫,侍從奉鬼眉之命,將府裡高低一陣完整搜刮,也隻鄙人房裡找著幾根用剩的白燭。看看手裡的殘兵敗卒,思及那句“越多越好”,從速又讓人策頓時街,去了香燭鋪子。東尋西找,總算湊齊了幾箱子抬返來,也不知有冇有掏空了人家鋪子。
稍後,鬼眉帶了鬼聖回宮,與阿木師徒相見,一番歡樂自是無需細說。又煩鬼聖給澹台玉請脈,複查了一下病情,可喜,病勢儘在節製,並無多添不當;可歎,頑症還是頑症,也並冇有古蹟般地變成淺顯小疾。鬼眉看看澹台玉如同鬼聖描述,風吹便散的煙雲模樣,再看看阿木由衷透露眼底的顧恤,一個不斷念,想起淩霄國曾經予了池厚德很多奉送,便抱著幸運問了鬼聖奇物為何,埋頭將各處庫房翻了個底朝天。又寫了信給昭嵐,問他是否在冠禮上收到過淩霄國的特彆禮品。成果,還是是叫人絕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