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初八,穀旦,宜建屋鑿井,搬家入宅。
“這不難。”藍翎未待他說完,便擺手痛快應下,“以那丫頭的心性,此事無需我提。告結束大事,還了冤魂明淨,她必是要替亡魂拾骨重埋,天然也要將寄父的骨灰請回故鄉的。”
說著,又朝藍翎拜下身去,慎重道:“鳳卿另有事情相托,望藍兄能夠承諾。”
本覺得也就是卷個包裹換個處所住,誰料那鳳家家主先是請她將皇宮的侍應換了個遍,又領著人將宮裡宮外乃至都城門路洗刷了個鋥光瓦亮,然後再遵循儀禮,讓她換了厚重非常的繁服冠戴,在百官烏壓壓人頭的叩拜山呼下,登上龍椅寶座。冇完冇了的唱賀幾個時候,這才放了她自在。
這裴家人都是怪胎。
本日,這梅花是完整隻剩了枝葉,半朵無存。
池厚德被誅,京中平亂不過用了兩日,池家主宰皇權帝位的朝代就此成為汗青。世人恭請聖天後嗣景家遺女景彤為帝,鬼眉本不肯應,無法世人進言,曰,國不成一日無君,京中不定,天下無覺得安。思來想去,現在這等景象,莫說還龍椅於榮王爺或池鳳卿,能夠保下無罪的池家子嗣,已屬不易。那些餘留的熙陽建國功臣,老死病殘,剩下鄭俊彥和關天行幾個,也冇一個肯登大位,況,還在外頭領兵兵戈,得空來京為她出運營策。遂,隻能勉為其難,暫入龍宮,號為代君,意為暫管此職,得賢達便替之。年號就用安定。至於國號,她嫌換了國號觸及諸多費事,況這熙陽二字原也不是那池厚德想出來的,而是出自當年顛覆前朝的一個典故。既是如此,便也不算屈辱景颯,便仍舊相沿了下來。
怕她忌諱,世人原意本是要請人趕工重砌一處殿宇的,但礙於時候來不及,便請她先選一處閒居裝修安插出新後暫用,待天下大定後再動手補葺之事。她說不消耗事,不過是個睡覺的屋子,那裡都成。成果,實在磨不過那很多張嘴,心機一動便挑了鳳妃本來的居處。
“謝藍兄。我此去也並非自甘放棄,不過是想尋得能人解我之困,傳聞有一杏林妙手能解人間統統疑問雜症,我想找他試一試。隻是,他長年雲遊在外,行跡不定,我這又非普通病症,到底但願迷茫。倘若我一年半載不能返來,還請藍兄想體例從她口中探得我父親的埋骨之地......”
他曾這麼說過,現在她昂首看著,深覺得然。再低頭看看地上,又歎,此生自斷天休問,不信人間彆有愁,苦風淒雨醉打枝,紅粉墜泥,不吝離魂無依依。忽覺這話並分歧表情,乾脆棄了風雅,悄悄罵起人來。藍翎的那些解釋,她自是不信,可又確切感覺,池鳳卿不像是為了熙陽帝要死要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