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，江湖路險，流落無依，你天然不得我那遊山玩水的閒情。”池鳳卿悠悠歎了一聲，又道，“你冇有來過攬鏡台，未曾賞過連瑤湖的風景，我倒是去過洛川的。那邊，比很多處所都美，也非是這縮手縮腳，不得大氣的連瑤湖可比。”隨即緩緩回身看向鬼眉，勾起一個仿似昔日的雲天笑容，“我公然還是陋劣的，隻知流於其表。如何看，我還是更喜好見著你這副真容模樣。”
鬼眉心中苦澀一笑，然後安然應道：“不恨。他是他，你是你，遷怒於人不是我的風俗。”
無風起浪，飛絮茫茫，池鳳卿並未部下包涵，招招逼迫而至。鬼眉便是現在腦中遲滯，不及思慮景氏池家，也不能一退再退，退無可退。兩人在那飛崖之上你來我往地膠葛不休，舞袖揚雪不歇，隻把一片寂靜之地攪得空濛迷離。模糊見那雪霧中的人影，竟如兩個纏綿成了一雙。
“我也不恨，但是會有遺憾。”池鳳卿亦在心中回了她一句，而後再度勾起唇角道，“那日你承認說，你本是成心靠近我的，那你是為我姓池而來？還是，為的阿誰你透過十一殿下瞥見的池鳳卿而來？”
明知那人背身而立，並看不見本身的神采，鬼眉還是下認識垂眉斂目，掩下眸中波瀾，極力不讓聲音有所起伏地淡淡回道：“長年馳驅在外，鵬城的山川並不能儘識。”
鬼眉杵在雪地上不得安閒，有些不太順暢地嚥了一口唾沫，麵無神采地問道：“你找我來，有甚麼話？”
池固倫帶著世人擇了水路打頓時到攬鏡台，未及近前，便見那二人一前一後墜下連瑤湖。
鬼眉未曾作答。
紅袖大驚，拽著池固倫疾呼：“快，快去救人！那丫頭幼時中過寒毒，受不得的！”
大駭之下，恰好收勢不得，鬼眉隻得強行倒轉胸腹氣雲，頓覺喉頭一股甜腥翻湧。而那隻手，雖如此生生回逼真氣，又硬擰著偏離幾分方向，卻還是一掌拍在了池鳳卿身上。匕首未曾入肉，他的人卻從青蛙石的崖口飄飛而出，砸向了連瑤湖。那腰間長長的絛絡，在空中劃過一道美好孤絕的殘紅，旋即便隨那素白身影，冇入了寒冰之下。鬼眉當即憋不住胸口又一陣倒傾，噗地噴出一口血來，接著呼喊一聲，跟著跳了下去。
如同這攬鏡台上的積雪，和那連瑤湖上的薄冰，遇著一股東風，那覆於其表的生硬與酷寒，終會不能支撐地溶解。鬼眉成心疏離，故作安靜的麵上，呈現一絲裂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