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樁江湖追殺另有古怪之處。將他們的行跡用筆標記,可見在豐林道轄域內,以東北西南走向的渦河水為界,一半受儘滋擾,一半倒是安然無事。在東部一片地區交來回回追殺了一段光陰,他們便直接由東向西奔向京畿道和鵬城所指方向,卻在不過一半轄域時,驀地急轉南下,沿東南邊向西進,奔了天南道東北角。
此事與民無關,因為場麵過分血腥,官老爺也不敢管。
事情自東部一家馬場失竊而起。最早是有兩夥江湖人馬在四周械鬥,然後,此中一夥落敗便擇路而逃,逃竄時,順手牽了馬場的一半為坐騎,絕塵而去。緊接著,另一夥人立時效仿,牽了剩下的馬匹揚鞭追逐。追到半途,便又是一場刀影狂亂的打殺。然後又是一跑一追。
然後,於三月末,在天南道中部墨州,三股公眾彙合。同時,從豐林道出、自東北角探入天南道的那兩夥江湖匪類,也到達了墨州,倒是戎裝上身,麵龐整肅,再無相互追殺打鬥的陳跡。這兩撥改頭換麵的江湖俠客一到,那三股公眾也立即跟著改裝。
從仲春二十三日事發,到仲春二十八日申述跳上一級,然後是三月月朔,三月初七,十1、十3、十5、十九......幾次換衙投狀,官司越打越大,是非越惹越多,牽涉官員越來越多,狀子項目也越寫越離譜;同時,一起告狀,也離家越來越遠,背麵跟著看熱烈鳴不平的人也越聚越多。而這些跟著起鬨的人,身份也越來越雜,脾氣也跟著那兩家的人,越來越差,技藝嘛――,彷彿也越來越好。
同日,也是仲春二十三,望海道有一起民事膠葛,最後激發了連續串民告官的是非。
穀陽道起過後大肆南下,是因為有徐雙成;乾山道是因為有趙家堡和鄭俊彥;木槿道是因為有鬼眉的老巢和司馬狴野及阿木;天南道是因為有了關天行。除開豐林道和臨時髦未禍亂事起的熙陽中部要地,這東南、西南兩處的望海道和西關道,其間天然不無鬼眉及其門眾的乾係,或許也和關天行有些乾係。
並且,鬨到最後,兩家人說是要進京告禦狀,這跋山渡水的線路卻不便當往北,反而折向西去。
約莫這兩家的婆娘過分凶暴,撒潑打滾,罵人動粗......歸正,自打了那縣老爺後,一邊揚言要討公道,請鄉裡鄉親的從旁見證,一邊就不竭地找那上一級打官司,卻又常常不肯佩服,氣結之下耐不住暴脾氣,犯了老弊端揍了官爺,舊事未了,再惹官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