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狴野已然於糧草一事上見地過了他肚子裡的壞水,脫口問道:“你使了甚麼由頭算計上的?”
怪他見過的世麵不敷?這也能叫小事?合著,這是順手拿了人一個饅頭包子不成?不提觸及官家,光就事情本身,已充足聳人聽聞了!
薑桐又不得不捂了他的嘴:“你彆大喊小叫的行不可?!好賴也是見過大世麵的皇子殿下,這麼一點小事有甚麼好大驚小怪的!”
“熙陽不是多水麼?天然到處都是舟楫。臭丫頭部下有那麼些能人,也不需一味靠本公子出錢著力。就是出錢,也是還價還價折來的買賣。他們放了動靜出去,然後便藉著戰事未起,設防鬆弛,順著四通八達的水道弄了出去。漁船也好,渡船也罷,門下賴覺得生的本就很多,又略略使了些銀錢去鄉野官方討買,這便得來了幾百隻。另有一樁是你不曉得的,三十裡一驛,這熙陽天下獨水驛就有九百多所。朝廷有規製,凡水驛量度事件閒要配置舟楫。事繁者,每驛配置四五隻未幾,閒者也起碼能給兩三隻。”
“噓――!”薑桐見他失態,趕緊捂了他的嘴,看看四周,壓著嗓音神奧秘秘道,“為的戰事我才起了弄船的心機,可惜,都是些劃子能成事麼?我原考慮造船不及,想著將劃子弄了來改革,或許手腳快些也能成。細細一問才曉得,那些劃子捆綁改革,或許能成績很多輔艦拚集著用,大範圍的戰船倒是不能。以是,我讓人摸了官家戰船的停靠之處,藉著糧草、兵甲之事去探了路,然後挑了好的偷來了幾艘。本來――”
“誒,這話不好聽。本公子是幫他們想了個生財之道,對他們說,這有了年限的船隻,壞冇壞的,看著年初就朝上報損銷賬就是了。然後,將其折價賣給那些有需求的漁民,既是救人所急、造福鄉裡,眾弟兄也得些餘錢補助家用,這等利人利己又無本的買賣,如何做不得?”說著,薑桐俄然似有感悟,摸摸下巴自言自語嘀咕道,“嗯,轉頭如果臭丫頭成了大事,我得給她提個醒,莫要於此養出一堆蛀蟲來。”
薑桐見司馬狴野駭怪連連,渾身對勁更濃:“大部分都是買來的,隻那戰船確切買不來。臭丫頭的門眾短長,我叮嚀下去收船,他們便去四周搜颳了一番。這打漁撈蝦的,渡人送貨的,拉拉雜雜,一下子弄了有二三百隻。厥後,本公子估摸著遠遠不敷數,又叮嚀了一聲,便將船數又翻了幾番。至於戰船,又使能人去衙門偷了圖紙,再叫他們綁了幾個精於此道者從旁說解。待那懂行的教員傅摸出門道,駕馬趕工倒也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