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說藍翎,入冬後便一日懶似一日。鬼眉臨行前,他已躲在一處不分日夜地擁被昏睡了十多個時候,也不知那協律郎的差事是不是還應著。紅袖等人自是不敢前去滋擾他,薑桐臨走時倒去找了他一回。見他開門都不睜眼,還是睡意昏黃,更比昔日那纏人的軟皮蛇模樣又塌了幾分,直接似要進入冬眠狀況。便冇好氣地扔下一句,臭丫頭不想那池家混小子有事,又勸他不走,本身搬救兵去了。又叮囑一句盯著昭嵐,關照各門之語,然後便掉頭而去。
池鳳卿聞言立時怔然,腳下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跟著鳳妃一起往前。不知不覺間,便到了那雙連累璧的梅花樹下。
揣摩一下其間意味,骨碌一下翻身坐起,倉猝洗沐換衣,往拾遺府去了。
“母妃!”
藍翎熟門熟路地到得飲羽閣,見了池鳳卿便笑語酬酢道:“小鳳兒,剋日可好?去外頭混了幾日,更加顯得還是你這裡好了。起碼,酒蟲子亂咬時,你這裡美酒是能管夠的。”
池鳳卿聽得下人來報,說是藍大人來訪,先是微微一愣,繼而眼中閃過一抹異色。半晌以後,又麵無神采地朝下揮揮手道:“讓他出去,孤去飲羽閣等著。”
老鐵想再問上一句,卻見那背影比冰雪不差,生生將話凍在了肚子裡。轉頭,本身暗自一揣摩,想起那日同鬼眉之間的對話,心道,這買戶收林的事,原也意不在此,乾脆折騰大點兒,好為上回被人算計之事將功折過。因而,當即找了橙綠青黃幾門的門主,一番這般那樣、那樣這般地好一通籌議,然後便帶了人奔了焦彝府。
藍翎不知剋日變故的詳細內幕,也不知池鳳卿和鬼眉已然攤牌,更不知池鳳卿現在對他已是心存衝突,生了防備防備之意。故而也冇聽出這話裡的深意,隻當他是諷刺本身隻為惦記美酒才肯上門的責怪之語,遂撩了撩髮絲,笑道:“嗬嗬,美酒嘛,自是其一。不過,這大寒天的,如果隻為解饞之物,倒也犯不著專門跑這一腿了。”
哪知鳳妃卻悄悄一避,似嗔似怪道:“卿兒記取母妃,母妃天然是歡暢的。但是,你我現在畢竟已是陰陽相隔,不成太近,也莫可過分掛懷了。”隨即牽了他的手,邊走邊嘲弄戲語道,“卿兒,你的心上,除了母妃,現在當牽掛的,但是早就另有其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