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心呼喊了兩聲給車裡的人聽,馬車仍舊四平八穩地勻速進步,連車轍都未曾偏離平常的軌道分毫。
玉帶橋的那頭,一個女子坐在雕欄上,螓首微仰,瞭望著宮城方向。那女子恰是池鳳卿心心念念欲尋之人。裙裾隨風輕揚,拂在燦白的玉石雕欄上,更加紅豔如火。
聽得對方言詞不顧忌諱,知是由衷之言,池鳳卿遂又規複笑意,道:“你放心吧,這女人不會的。人的氣度如何,決定他的行事如何。那晚你們隻聽得她小聲哼哼那《九州謠》,卻未曾見過她在山頭上邊歌邊舞的景象。那樣隻同六合、山川暢意抒懷之人,又豈會自甘落進人間糾葛中?我倒是反而有些擔憂,她會介懷我這逃脫不開的所謂身份。”
留了人在碧雲洲上存眷那女人的出入環境,連日來卻還是兩下相錯,不由叫池鳳卿微微感到煩躁不安。也曾想著直接讓人給李家下帖子約見她,但總感覺那樣過於莽撞。何況,假彆人之手去約她,也不敷誠意。若再讓人曲解本身“仗勢欺人”,那就更是得不償失了。耐不到下一個休假日,池鳳卿決定明天再親身走一趟。不管如何,如果再碰不上她,便是厚顏賴在李家坐等,也要比及她。不然,等她分開李家返回瀚宇,這一去山高水遠,怕是真就相見無期了。
****從他們眼皮子底下來去,還是怵得慌。看著總感覺一個不留意走偏了道,他們也能立即攔車拿人。宮門前,文官下轎,武官上馬,像主子如許能夠車輦一起收支的,那些衛隊天然不敢等閒衝犯。但是主子是主子,本身隻是個趕車的不是?
池鳳卿見他無端嚴峻,不覺得意的發笑道:“思瀚多慮了。你總不會覺得,她是瀚宇國的細作吧?那你見她,可有攀附權貴之意?她如果彆有用心,我又為何老是故意相見,卻又老是常常擦肩錯過?她這如果用的欲拒還迎的伎倆,一兩次便好,老是這般,就不怕我失了耐煩,就此丟開?說不得,她恰是猜忌了我們的身份不淺顯,故意躲著我的也不必然。”
車輪碾過玉石板路的吱吱呀呀,讓池鳳卿感覺如同趕上了戲台上的老旦,還是慌腔走板的那種,實在磨人。直起腰身,隔著車簾再一次對車伕催促道:“能不能快些?如果惹得禦史台上奏本,那也是參的孤,你怕甚麼!”
“嗯,雖已見過,此前倒是的確不識。起初去瀚宇插手瀚皇的冠禮,歸程中遠遠見過,卻並未曾照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