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能如何見?巫山閣,當家,藍翎!”藍翎拖著長音無謂回道,然後轉動一下,換了個姿式,翹起另一條腿。
而後,兩人月下把盞,相談一夜。直到東方發白,月隱天涯,才由從人租來小舟,藍翎起家告彆,池鳳卿下船相送。
更妙絕的是,舞姿翩翩不見滯緩,連歌聲也涓滴不受跳舞行動影響,未見一絲慌腔喘氣。從始至終,皆是悠悠傾訴,如對戀人細訴衷腸。那歌聲雖似情歌,卻也不見碧玉小家女子那般的哀哀慼戚,倒是與這月下山川雄渾一體,於豪放中閃現柔媚,於嬌俏中暗見蕭灑。
藍翎還是如同昔日,披垂著長髮,翹著裸足,仰躺在水榭邊的羊絨毯子上。還是那副魅惑撩人的姿勢,卻比昔日分歧的是,勾揚的眉梢眼角不見妖嬈笑意,乃至還帶著模糊肝火。
藍翎斜睨一眼,冇好氣地反問道:“你說呢?”
藍翎點頭輕笑:“鄙人不知是否描畫了天然畫卷於人,隻是在巫山閣裡伺弄風月,少不得於此道上頭多花了些心機,曉得些雅俗清濁,曉得些好壞高低,自甄好惡罷了。”
鬼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,然後猶躊躇豫帶了幾分不安閒,又問道:“你真冇有在他麵前暴露妖精模樣?”
很久,鬼眉微帶薄怒問道:“你為甚麼食言?”
“巫山閣?”池鳳卿思考半晌,彷彿那裡聽過這名字,俄然想起在容城驛館時,有人曾保舉過此處消遣,隻是本身並未去過,便問道,“但是容城的巫山閣?公子莫非是巫山閣的藍當家?”
藍翎笑道:“非也,風月之人慣對雪柳豔桃,微風冰蟾,一定就不能偏疼高天流雲,遠山長水。既然胸中已容下了一方山川,又何必在乎身處何地?於藍翎而言,應對風月俗流和為知音操琴,二者並不衝突,隻不過一個乃是求生之技,一個倒是心頭所好。巴結世俗和獨善其身,也一定不能分身。正如殿下,生善於重門繁宮,豈不是也深解天高水闊之意?”
池鳳卿並未表示出對藍翎出自風月之統統何歧見,隻帶著淡淡笑意道:“怪道聽人提及巫山閣紛繁稱道,說是此處乃是容城新奇一景呢。本來是藍公子當家。隻是,鳳卿鄙意,以公子如許的人,蜷於一隅之地,應對俗流,終是有些暴殄天物了。”
鬼眉見他抵賴,伸腿輕踹了他一下,低吼道:“你還敢說你冇有食言?本來你我是如何商定的?我在約好的處所死等半天也不見你,你竟然本身跑了?!誰讓你跑到那破亭子裡去操琴了,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