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話一出,人群裡又一陣走動,出來一撥。最後隻落得幾小我站在背麵。
接著,有人想腳底抹油。
阿木聽了,將忿忿的目光從小旗身上收回,朝簾子後的人看了看,將小瓜拎下肩頭放到一旁。然後,調劑站姿,斂眉運氣,半晌後對著遠處一棵樹揮了揮衣袖。
鬼眉聞言,朝被阿木轟豁了口的牆那邊瞄了一眼,意味不明地笑道:“哦――,我覺得我在這兒也算個主子呐,本來甚麼也不是啊!”說完,站起家朝簾外喚道,“木公子,我們回吧!”
磨磨蹭蹭又站出幾個。
“兩人都是給店骨乾活的,算不得有甚麼身份。男的是管茶樹的,女的是個采茶娘子。”
“不是討要說法的麼?都給我彆走!”鬼眉冷聲喝住世人,向玉蘭道,“你說傷人不對。那你說,傷人臉麵算不算傷人?若算,便是小旗傷人在先,木公子乃是侵占。若不算,我也讓人來摸摸你的臉可好?找誰呢?就打柴的老孫頭吧,如何?”
一邊在殘渣上跳來跳去,一邊大喊小叫地朝著鬼眉的背影算賬:“這但是托人從官窯買來的雕花青磚,每塊十五文錢呐!一五得五,二五一十,五九四十五。九十二塊磚,算你九十塊!瞧瞧這瓦的釉色,那裡去尋這等好貨品?呀呀,可惜了,可惜了!再去配可不知還能不能弄齊了色。十七文錢一塊,一起二十三塊,兩路四十六。”
不待鬼眉拉著阿木分開,從那豁口處俄然蹦出個穿得花裡胡哨的人來,踩著碎磚跳著腳地到了院兒裡。手腕一晃,從袖口滑出個半拉手掌大小的金算盤,左手拇指和中指夾了,右手勾著尾指指甲撥著算珠,下頜點著地上的狼籍一片數數。
鬼眉聽了那“調戲”二字,看看阿木,朝世人嘲笑道:“你們主子立的端方裡怕是冇有不讓你們出去找樂子的一條吧?這香樓菊院也冇塌了,耐不住孤單固然去。是捨不得自個兒的銀子,還是兩條腿犯懶?哈?!有急著嫁人的呢,也言語一聲。女人我天然也會在你家主子跟前幫著說些好聽入耳的話,讓他給好好尋摸一戶人家,酌情配給些嫁奩。好好的日子不過,是嫌這府裡太潔淨了麼?!”
世人目瞪口呆。
“以是呢?”
鬼眉先前也不籌算窮究,恰好有人不是省油的燈,現在倒激起了她心底的惱意。
“回女人。府裡之前是措置過一樁調戲輕浮的是非。”
“哦,木公子彷彿不太合適與這兩個相提並論。不過,瞧著木公子也不是過分計算的人,我也不過於究查了。”鬼眉瞥了瞥朝她這邊蹭過來幾步的阿木,指指那些出列的人,對管事的道,“既是立過端方的,又有舊例可循,今兒這事你就照著此例辦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