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二得了指導，吸吸鼻子，從速地便去端了茶和幾道快出的菜點給那濃眉女人上了，茶具還特地用了號召高朋的滴翠盞。
那人輕笑道：“瑞雪兆豐年，她要泡茶的水是夏季頭一場積累的雪水；東山上雲海霧景最為著名，東又是日出之境，風起雲湧乃是大雨到臨之兆，你給她‘雨前朝霧’不會錯；有描述美人垂淚若梨花帶雨，藏雪之地要的是梨花樹下；至於丈夫羞惱嘛......是個男人都怕戴綠帽子，做龜鱉，甕中捉鱉更是痛腳。她要的也就是碧玉甕裝了，埋在梨花樹下取用的舊年初遭雪水，燒沸後沏出的雨前朝霧茶。”
現在聽了她的一番雲山霧罩之語，冇好氣道：“這位女人，您這考學呐？這兒可不是夫子廟裡，狀元殿前。另有，這菜每樣半份如何個來法，小人冇上過。”
感覺本身算是落座公道，她這才招手呼喊小二點菜。
“回女人，您要的雨前朝霧冇上錯。梨花樹院兒裡倒是有，隻是這碧玉甕裝的舊年初遭雪水，小店未曾事前備著。不過，這給女人泡茶的水用的毫不是次水，乃是龍眼泉水。這地下的水雖說不比天上來的，卻勝在活泉眼裡吐出的倒比陳年雪水更新鮮些。因了小店時不常有朱紫賞光，又因了那位的照拂，以是能夠得些龍眼泉水來備用。這龍眼泉但是皇泉！”
小二在雅間來回馳驅，又在堂上幾個席位間奉承服侍過，這才三請四邀千呼萬喚地過來號召這位潑墨醜眉。
小二聽了她的話哭笑不得，又指著菜牌子解釋道：“女人要招牌菜每樣上半份。小的深思，有些菜不在時令上，冇得叫女人破鈔了還嘗不著個新奇，便大膽做主隻撿了時下的和那特長、邃密的按小一號的碗碟上了。女人看看可對勁？小的還得感謝女人提點，轉頭會向掌櫃的建議，今後這菜單就設大小份雙價，也便利照顧小店的客人用得全乎縱情。”
少女聽他一番言語嘲弄道：“長進夠快的哈。哪家貴公子跟前漫步了一圈，這會子返來會做人了？曉得說人話了？”
那兩團濃眉一動，恥笑道：“您這忙活半天賦瞥見本女人，不是長學問去的？那您可白瞎了。這繁華公子，官宦少爺，哪一名不喜舞文弄墨？您服侍得這麼殷勤還不乘勢就教就教？真籌算乾一輩子跑堂的，從‘小二’做到‘老二’啊？”
那雅間裡的人也未幾話，隻將雅間條桌上擱置的筆墨拿起，在菜牌子上一番塗抹後遞給小二，指指四平八穩占有正堂的濃眉少女道：“就按這給那位女人上便是了。”說罷在他脖頸處摸了一把，叮囑道，“別隻認衣裳不認人。不本份些，著了道吃了苦頭就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