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話一出,殿上之人均是一愣。宦侍麵麵相覷,躊躇半晌見白相併不反對,便上前將竹簾拉了起來。
“不必拘禮。平身吧。”竹簾以後傳來淡淡女聲,略帶一絲清冷,“來人將這竹簾撤了,遮諱飾掩,如何看得清人?”
“微臣拜見公主。”
那是一張極美的臉。唇角淺淺的笑意如有似無,白淨若瓷的肌膚上,每一處五官都精美得恰到好處。真是應了那句,增之一分則太長,減之一分則太短,著粉則太白,施朱則太赤。如此潔淨清澈的容顏,眉宇間卻又隱著一抹慵懶豔色,舉手投足間無不是風情無窮,果然是,人間難求的才子。
一句話輕浮不敬,殿側白相微微蹙眉看向高位,隻見公主纖指端起白玉茶碗輕抿了一口,抬眼,一雙妖嬈鳳目淡淡落在那勳王世子臉上:“不錯,的確是不公,不過,既是來插抄本宮的七國選婿,那本就已是不公允之事了――試問,本宮能夠抉剔駙馬長相說不嫁,殿下諸位,又有哪一個,會因為不喜本宮的長相,便悔婚不娶的?”
開口之人一身紫青色衣衫,手持一柄象牙扇,說話的時候手中扇子輕搖,嘴角那抹笑容看著慵懶又邪氣,恰是中山瑛王世子戰霆。
這位勳王世子殿下,在十人當中最是輕浮,雖未結婚府上卻養了很多美人,一看便是流連花叢的熟行。
這福安國四皇子,姿容並不算出眾,卻一看就是個脾氣暖和之人。一句話說來,奇妙躲避了公主話中的本質,也是和緩了殿上氛圍。
中山國地處中部草原,屬遊牧族,長相較其他六國而言,顴骨更高,鼻梁更挺,眼眸也更加通俗亮光,豪氣逼人。
金色日光映耀上雪色華服上層層繁複的海棠花,那絲絲金線在日光下閃閃發亮,光彩奪目。金絲白紗下,可模糊瞥見一雙勾人鳳目淡看下來,描述間,一抹慵懶風情,絲絲挑逗民氣。
隻是這番心機,公主瞭然便罷,竟然還這般大庭廣眾直截了當說了出來,世人不由心歎,上一刻還是個輕浮素淨的美人,下一刻又儘顯天家之女的威儀傲氣,如此張揚肆意的性子,這般揣摩不透的心機,這東離公主公然不是平常女子,斷不能隨便應對!
試問這來東離插手駙馬大選之人,又有誰是帶著尋一段良緣娶一個嬌妻的心機來的?本就是另有所圖各有動機,又有誰會真去在乎公主是美是醜?
如此一番話挑眉嘲笑說來,言語牽強,很有決計為之之意。公主偏過甚,淡淡目光落在那張棱角清楚的臉上,鳳目當中帶上一抹切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