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:“說。”
“嗯…”冷秀顏微微垂眸,小臉帶著一抹少女的嬌羞紅暈,輕應了聲,也不再扭捏推讓,舉步踏入明安內殿。
四目相對,冷秀顏微微俯身低頭,微抿的唇角帶出一抹歉意:“瓏瑜拜見淑貴妃娘娘,深夜擾人清夢,還請貴妃娘娘恕罪。”
想到那夜最後刺殺皇叔的寺人,她原覺得那是混入宮中的叛軍,現在想來,仇敵早就暗藏進宮也不是不成能!想到這裡,袖下素手緊握,長指嵌入肉裡,那微微眯起盯著宦侍的眼神,愈發陰冷。
覆上一雙冰冷的小手,拉過捂在胸前,冷亦清微微皺眉。
大門關上的那刻,倒是統統嬌意隱去,清冷的麵龐襯著一雙暗含淒然的雙眸,她朝著內殿深處走去。
隻是現在已是及了笄的大女人,如許的事做出來,自是分歧道理。皇叔眼底淡淡的無法她看得逼真,可心中那萬般的情感也不是能說出口的,終是隻能撇撇嘴,坐實了嬌縱率性的惡名。
珠簾重重,層層帷帳,閣房點了一盞不亮的油紙燈,東離國君冷亦清一襲白衣靠在床頭,抬眼瞥見來人,淡淡開口:“瓏瑜。”
半晌,才聽上方傳來冰冷女聲:“既是淑貴妃,那最好不過了,淑貴妃向來性子溫婉,定不會和本宮如許的小輩計算,你說,是不是?”
瞥見那雙眼眸的那一刻,他便悔怨了。
冷秀顏揪著衣襬,冷靜看著麵前的男人。那清潤的眉眼,暖和的聲線,當日大殿之上她眼睜睜看著皇叔遇刺身亡,那日蝕骨的痛苦在這一刻囊括滿身,再次逼真體味到那日的哀痛無助恨意滔天,萬般情感湧上心頭,刹時一串清淚落出眼眶。
而這統統背後,最讓她心碎難過的,倒是這終究結局,皇叔恐是,早已曉得!
暗淡的火光微微騰躍,映成兩人眸中一抹琉璃色。
安王夥同蕭家造反,如此嚴峻之事,又豈是朝夕決定的,定已運營好久!
固然隻是一瞬,先前那模糊帶著鋒利的雙眸她卻看了個逼真。
那最後的時候,她殺回重雲殿,皇叔瞥見她時眸中閃過的震驚,她才終究肯定,就連那傳入盛京的數道凶惡戰報,內裡也有皇叔的“功績”。
夜深了,人安靜下來,便是更多舊事浮上心頭。
僵著身子,她忍了好久,才垂垂平覆住心頭哀思,睜眼,用了決計安靜的聲音,開口:“皇叔,能不能承諾瓏瑜一件事?”
“嗯,”仍舊是闔著眼,半晌,冷亦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,“放心吧,便是八馬去追,也追不返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