麵前的人兒，龐大的眼神，生硬的神采，看在適意眼中均是不解，輕柔執上少女的手，那手心一片冰冷。
那和順的聲音，過了好久她才聽了出來，茫然昂首，麵前是一張熟諳的臉。
倏然轉頭，清冷鳳目，那用力摳上木質門廊的纖指卻透露了她現在內心的慌亂。
俄然腦中一道靈光閃過，那般詭異的動機突如其來突入腦海，驚得她一下躍起，伸手掐上侍女纖細的手腕：“適意，本日是甚麼日子？！”
天肅七年…天肅七年？！
摸著門廊上匕首刻出的陳跡：“七，八，九…”冇有十，冇有十！
這是這些來不及逃出皇城的宦侍們做的第一項事情，如果做好了，說不定還能重新在宮中謀一個職位。
小德子一臉陰沉，看著麵前屍身那雙瞪得滾圓的烏黑眼眸，儘是從心底裡生出很多寒意來。當即跪地伸手，覆上少女雙眸，卻不料，手掌移開，那雙黑眸竟是動也不動，闔不上了！
公主！適意追出來，對上神采微愣的宇文白：“你快點跟上去，公首要去明安殿覲見聖上！”
“公主可感覺冷，適意拿些熱茶過來可好？喝點熱茶，再叫廚房配些小點，奴婢陪著公主吃了再睡？”
“公主，公主？公主…但是發夢了…？”
“年號呢？”
伸手揪起胸口的衣衫，那邊絞痛得短長，一幕幕慘烈畫麵在腦中不竭迴旋，痛得她幾近冇法呼吸。
“…呃，誒…”領頭的宦侍呆愣著應了聲，躊躇半晌，回身欲推宮門，卻聞身後俄然傳來一個清冷聲音：“回稟公主，徹夜聖上宣了貴妃娘娘侍寢，實在不宜召見公主，主子大膽，叩請公主明日再來。”
冷秀顏在半夜的深宮迴廊飛奔，衣袂髮梢頂風揚起，妝點上空中稀少飄落的點點雪花，清麗容顏在夜色的映托下有些慘白。
“…小德子，小德子…你過來幫幫我，我實在是…不可…”不遠處，原在同一宮裡服侍還很有友情的小喜子滿頭大汗，抬高了聲音，焦心呼喊火伴。
來人恰是安王世子冷齊灃。劍眉之下，一雙黑眸透著陰冷，冷齊灃大步走到少女屍身前，伸手握上劍柄，一個用力，驀地將劍身拔了起來。
皇叔！
改朝換代，成王敗寇，宮中待久了的人，自是曉得甚麼叫非禮勿視，非禮勿聽。統統人均低頭冷靜做著分內之事，對於大殿之上死人的身份，絕口不提。
兩名宦侍麵前，渾身血汙的少女趴伏在地上，那柄自她背心插入空中的長劍，兩個宦侍儘力了半天，還是拔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