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旭冉冉,晨霞映得行雲一陣嬌羞,匿於濛濛薄霧當中,已分不清哪是雲,哪是霧。旻河兩岸嫋嫋升煙,時有白鷺踏霧乘煙而過,染目即逝,為這份晨寂勾上幾絲淡淡的朝氣。河水依依,清澈如鏡,把這如畫卷般的淩朝秋色,儘收囊中。伯勉立於船頭,目光長長瞭望遠方,彷彿如有所思,臉頰上卻微顯的有些滄桑。
船伕微微皺眉,彷彿略有難堪,想了想,道:“帶公子去朱瘦子家,本也無妨,隻是……”頓了頓,看著艙中的魚,苦笑道:“隻是俺住在旻水泊十裡外的莫家村裡,此來路途悠遠,一來一回,恐怕俺這魚……便賣不掉了。”
待那漁船泊岸,伯勉見那漁夫簑衣竹笠,鬚髮斑白,邊幅慈和,年不過五旬。拱手作禮,道:“我這便是要去鎬都城,船家可否載我一程”當即從懷中取了些銀錢遞於那船伕,續道:“送我到聆風渡口便可。”
那漁夫接過銀錢,天然是大喜過望,托在手中看了看,又覺著有些不美意義,笑道:“公子要去聆風渡口,哪用的了這很多?”
那船伕聽言甚是獵奇,問道:“怎得?公子識得這朱瘦子?”
那船家道:“另有個女娃,十歲風景,哎!真是不幸,小小年紀,今後便孤苦無依。”言畢,一陣黯然。
伯勉聽得這船伕如此說,倒也瞭解,想他靠打漁為生,如果魚不新奇,確是無人采辦,現在若能人所難,便是斷了人家的生存。又聽那船伕道:“公子若真要去,不如酉時來西市找俺,俺酉時之前便會在西市販魚,俺姓莫,人都叫俺莫二柺子,公子如果前來,一問便知。”
伯勉聽言心中一震,隨即又問:“那這位朱瘦子家中另有甚麼親人嗎?”
伯勉這才低頭細心打量了本身一番,隻見本身衣衫襤褸不堪,渾身高低均染泥垢,膝蓋,肩頭還掛著些許枯草,甚是肮臟。不儘自嘲,笑道:“昨夜山中迷路,直到剛纔方走出來,正巧趕上船家駛舟。”
伯勉沿著河岸往鎬京方向持續前行,行不一會忽見河中有漁舟駛過,伯勉大喜,忙揮手叫渡,那漁夫見有人叫渡,便將船垂垂駛入岸邊,見伯勉衣衫襤褸,蓬頭垢麵,雖稍顯有些狼狽,倒是臉孔疏朗,邊幅堂堂。那漁夫暗自獵奇,問道:“公子這是從那邊來?怎得太陽還冇出來,便就在此叫渡?”
漁舟平常,一起沿著旻河朝鎬京方向駛去,駛入昨日那河邊小店四周,伯勉隻見那旅店已然被燒成灰燼,想必然是尹球等人所為,幾個官差正在善後。忽聽得那漁夫歎道:“哎!不幸啊,俺常平常在此喝酒,店家人挺好的,小二待俺也不錯,豈知,昨日突逢大火,此人就這麼冇了,可惜啊,可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