裡間,床上,安念雨的眼睛瞪得大大的。一腦筋亂麻:母親說她不是她爹的女兒,她是她大伯的女兒,她大伯……
“她是我們外婆,哥哥。你如何能夠直呼她的名諱?”
馮莘如此說了,馮翠玉能說甚麼呢?隻能聽馮莘的,讓他好好想想。
朱門大戶中,身份永久是尊卑的鴻溝,超越不了。
“我嫁到國公府也有十年不足了,不管我說甚麼做甚麼。老太太都從未承認過我,是我比其他幾個兒媳醜,還是我比其他幾個兒媳笨?還不是因為我的身份?那史佩玉胸大無腦,但是人家是宰相府的嫡女。二太太、四太太又有甚麼聰明才調嗎?都冇有,但是人家都是嫡女出身!隻要我,一個庶女,說甚麼錯甚麼,做甚麼錯甚麼……”
薑姨娘支吾道:“也不能說你就不是你爹的女兒,他畢竟養了你到大……”
也就是所謂的“人不為己天誅地滅”吧。
“老太太從未正眼看過我!”馮翠玉委曲,冇好氣道。
安念熙道:“母親,晴雲表妹,一會兒回到芙蓉苑,我們邊小飲邊漸漸說吧。”
大太太感慨道:“我好久冇有這麼歡暢過了,念熙,一會兒送母親到芙蓉苑,你就不要回香荷苑去了,和母親和晴雲一起,我們母女幾個再一處小酌,喝到天亮如何?”
隻聽薑姨娘一聲長歎,自責道:“都怪娘。是娘扳連了你,娘隻是你爹一個小小姨娘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