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艘貨船在半個時候內接踵停靠在鄀縣的船埠,天陰欲雪,沈田子站在船頭往北瞭望,灰濛濛一片,看不到雍州水寨的景象,不過夜黑風高,正宜放火殺人。
十二艘船便是一千二百餘人,貨艙內堆放著茶葉、陶器等人,實在陶罐內埋冇“丹火”,這類用陶罐儲藏“丹火”的體例是姚泓建議。
下半夜輪到何壯值守,他把瞭望樓的十名兵丁分紅五組,每隔一刻鐘輪換一次,其彆人躲在帳蓬裡避風。何壯從懷中取出個小酒葫蘆,抿上一小口,隨他值守的兵丁眼巴巴地望著他。
夏口入長江,逆流東下,沿江重城彆離是武昌、潯陽、石城(揚州宣城郡石城,與荊州江夏郡石城重名)、蕪湖、曆陽,最後到達建康、京口入海。
何壯可惜地看了一眼噴出來的酒,道:“你不能再喝了,給趙明。仆曉得是袍澤,不過衣服哪有‘包子’好吃。”
沈田子的船隻已經靠近水寨一百五十步的間隔,命令十二艘戰艦在水寨外排開,裝丹火的陶罐放下投石車。一聲令下,陶罐朝水寨內砸去。
看著天涯現出亮色,錢淼笑道:“兄弟們,抓住前麵的賊人,算是大功一件,彆讓他們跑了。”
司馬休之兩任荊州刺史,對荊州狀況非常體味,命令開釋囚徒,招募流民,招安山賊,輕徭薄役,與民生息。但近十年來,荊州屢經烽火,民生殘落,江夏郡很多百姓逃往雍州,積重難返,荊州遠不及二十年前繁庶。
世人正在談笑,帳簾掀起,一股冷風颳了出去。何壯一瞪眼,喝道:“牛肚,你他媽的剛換的班,如何就下來了。鼻子這麼靈,聞到酒香了,從速給老子歸去,要不然一口也不給你留。”
陶罐有的砸在寨牆上,有的飛落在寨內的水中,有的砸落在竹筏之下,罐中的粉沫散開,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在氛圍中滿盈。
五日前,從建康來的輜重船運來了千餘斤丹火,劉裕在密信中讓沈田子找機遇實戰查驗丹火的能力。固然劉太尉冇有挑明,但放眼天下能實驗丹火的唯有雍州。
沈田子看著緊追在十餘丈後的雍州海軍,心中實在愁悶,本身船上五十人搖櫓,竟然還逃不脫,雍州海軍的船為何如此快速?
箭雨無情地朝兩旁顛末的船隻射去,那些遭了無妄之災的貨船手忙腳亂往兩旁遁藏,另有的船在江上橫起來打轉,亂糟糟地將航路阻斷。
每艘船上有二十名弓箭手,箭頭處捆綁浸滿油脂的麻布被撲滅,等陶罐飛出後,火箭星星點點地朝著水寨方向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