純貴妃將永瑢抱向弘曆,繈褓中的孩子伸出胖嘟嘟的手指,咿咿呀呀的求抱。
“永瑢現在很靠近皇上呢。”純貴妃和順笑道,“每天展開眼就到處找您。”
“皇後……”弘曆將臉埋在皇後肩頭,悄悄道,“太醫跟朕說了,你這一胎必然是個阿哥。”
現在看來……他也有他的苦處。
皇後:“嗯。”
純貴妃看出弘曆心不在焉,表示乳母抱走孩子,摸索地:“皇上,昨兒臣妾新譜了一支曲子,皇上要不要聽聽……”
皇後一楞。
“朕曉得。”弘曆道,“必然是永璉要返來了。”
弘曆眼中的淚水目睹著就要落下來了,聽了這話,又硬生生憋了歸去,喃喃道:“是啊,朕是天子,天下臣民皆是朕的兒子,不獨隻要永璉一人!以是,哪怕你怨朕無情,恨朕刻毒,朕也不能哭……”
鐘粹宮。
隻是話到嘴邊,俄然扼住。
但為了安撫弘曆,安撫這個與本身一樣哀痛的人,皇後再一次:“嗯。”
皇後笑著抬開端,張了張嘴,籌算說幾句大話騙騙他,幫他打起精力,不要再暴露如許哀痛的神采。
他一件件說著疇昔的事,瑣嚕囌碎,像個不厭其煩的老媽子。皇後聽著聽著,垂垂淚眼昏黃,她曉得弘曆是真的醉了,若他復甦著,毫不會閃現出如許荏弱脆弱的一麵。
弘曆看起來彷彿醉了,恍恍忽惚地盯了皇後半晌,俄然抓住她的手:“皇後,明天是永璉的忌辰。”
皇後行遷寢息,菱花鏡前,魏瓔珞一樣一樣為她拆卸頭上的珠釵,拆到一半,俄然聞聲外頭傳唱一聲:“皇上駕到!”
弘曆勉強應了,兩人一塊撫了會琴,又喝了幾壺酒,酒氣熏紅了純貴妃的臉頰,她將荏弱無骨的身材倚在弘曆懷中,聲音比酒更醉人:“皇上……”
“哈哈……”弘曆聽了,卻哈哈大笑起來,笑著笑著,熱淚盈眶,“世上哪有孩子短命,卻不掉一滴眼淚的父親呢?”
弘曆並冇有抱起永瑢,隻是伸脫手,悄悄颳了一下他的鼻子,也不知想起了甚麼,俄然鬱鬱寡歡起來。
十指相扣,感受著她腹中的胎動,起起伏伏,一個重生命的心跳。
“孩子。”她低頭問道,“你皇阿瑪忙於政務,冇一天陪過你,乃至冇有抱過你,你怪不怪他,還情願——做他的兒子嗎?”
長春宮內一時沉寂無聲,魏瓔珞在一旁看著他們,眼神極其龐大。她對弘曆成見極深,感覺他這也不好,那也不好,除了生得權貴些,冇半點處所配得上皇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