靜儀長公主聽他如許講,本來有些灰沉的麵色也透出幾分光彩,順服的被宮人攙扶起,欣喜道:“皇兄他,肯鬆口了嗎?”

兩年前,陳陽巡牧錦州時,令部下兵卒殺良冒功,亡者布衣不下百人,此中內幕被錦州官員探知後,更是加以傷害,坦白此事。

“好了,”他低頭去親吻她額頭,笑意暖和:“睡吧睡吧。”

——即便生父是死囚,她也還是是聖上的遠親外甥女。

“冇有,”錦書環住他脖頸,叫二人密切無間的貼在一起:“七郎心中不寧,我在邊上,又如何能睡得下。”

聖上摟緊了她,無聲一笑,閤眼睡了。

“實在也冇甚麼,隻是俄然想起了疇前,”夜裡喧鬨,他聲音也放的很低:“母後去前,再三叮囑朕照顧幼妹,朕也承諾了,但是……”

說也諷刺,陳家與趙家皆是蕭家的姻親,到最後所得的結局,竟也是一樣的。

陳薇與陳立麵麵相覷,嘴唇動了動,卻也說不出甚麼來,終究還是跟在她後邊,失魂落魄的回了長公主府。

“罷了,”靜儀長公主胡亂擦了淚,麵色戚惶的看向一雙後代:“我們走吧。”

聖上這會兒正臨朝,誰敢真的對她說三道四?

三皇子與賢妃如何做想,靜儀長公主現在一無所知,也偶然去計算。

一時之間,京中大家自危,各家各戶都成心束縛好家中後輩,不準出門惹事,京兆府尹的壓力頓時驟減。

“唔,”錦書伸手接了那隻玉碗, 潤了喉嚨, 方纔低聲問道:“外邊還下著雨嗎?”

這句話她說得,卻不是彆人該聽該批評的,是以寧海總管也隻是低下頭,隻做這句話未曾入耳。

“時也命也,這事兒來的俄然,誰也冇有體例,”他在心底將鬱卒壓下,欣喜道:“母妃不要去想這些了,還是從速養好身子要緊。”

長安接連爆出兩個大案,被牽涉到的都是百年世家,光榮門楣,可在真正的風波前,還是說倒就倒了。

“長公主意諒,這是前朝政事,主子隻是在邊上奉養的,如何會曉得,”寧海總管說的委宛,目睹靜儀長公主目光中的亮光暗淡下來,道:“還下著雨,天也冷,您還是先歸去吧。”

殿外的雨聲歇了,蟲鳴聲模糊一二,長安月下的萬家燈火與遠處梵刹的空遠鐘聲遙遙相對,萬物安然。

陳薇生母是聖上胞妹不假,可現在呢?

“是呢, ”紅葉將玉碗接回:“昨夜下了一宿,到這會兒都冇停, 聖上走的時候還叮嚀, 叫娘娘留在內殿,彆出去走動, 免得著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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