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都摘下來了,錦書當然不會再說甚麼,捏著花枝往內殿去,略加修剪,將它插進花瓶裡去了,倒也秀美新奇。
這會兒錦瑟這條路走不通,他們隻能挑選一條更激進的。
太後遇刺,楚王重傷,一乾瑣事,將本來安樂的清河行宮攪弄的人仰馬翻。
承安悄悄點頭:“我這就去辦。”說完,便向她一禮,退了出去。
先帝過世後,她有好久未曾落淚,現下守在他床前,想起他合麵前的放心目光,再見他躺在這裡存亡未卜,俄然淚如雨下。
握手一長歎,淚為生彆滋。
當時她太小,不明白這是甚麼意義,問母親時,她也隻是笑笑,卻甚麼都冇說。
“我有些乏了,先在此歇一歇,”她向一側候著, 等待叮嚀的內侍道:“給聖上送個信兒,說這邊兒統統安好,退下吧。”
“那樣的人是有很多,”承安悄悄道:“可她們都不是你。”
“再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,這會兒還怕甚麼,”錦書麵前牽出一個笑來:“你們退下吧,我在這兒守著。”
紅芳揣測她心機,為她梳了簡樸髮髻,隻簪了一隻銀釵,再無珠飾,清素素的,像是一樹梨花。
承安扮作侍衛,遠遠跟著,瞥見她臉頰上澹泊笑意,不知如何,俄然感覺這等日子,實在也很好。
結髮為伉儷,恩愛兩不疑。
她還年青,才二十四歲,如何著還活不到五十?
但比擬之下,錦書的耐煩要比他們好多了。
略微一停頓,她又道:“已經清除逆黨,禁衛有十餘人受傷,都不致命。”
夜色微涼,勾起了很多難過,她俄然想起疇前看母親寫過的一首詩來。
“都疇昔了,承安,”最後,她悄悄道:“你和我,再回不到疇前了。”
“再留幾日吧。”她同宮人們如許道。
靠在床邊,不知過了多久,外間俄然掌起燈來,未幾時,紅葉的聲音傳來:“娘娘,楚王殿下過來了。”
再則,她內心很清楚,對方實在熬不起。
承安伏在她身上,見她無恙,彷彿鬆一口氣,許是她神情過分錯愕,他嘴唇動動,想要出言安撫,嘴邊卻先一步有血沫流出,眼睫閉合,昏死疇昔。
太後出行,天然是帶著太醫的,加上此前早有應敵之意,太醫們也多是善於刀劍之傷,現在倒是便宜。
恰是陽春三月, 草長鶯飛, 清河行宮處於一片河穀,恰是春光明麗的時節。
承安道:“娘娘要見見他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