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公老淚縱橫，卻不言語，悲切之意溢於言表，四周人見了，愈策動容。
錦書神情討厭，點頭道：“當然，對於劉公而言，這類小事，輕而易舉就能抹去，但是，他此前陰與徐家有交，並在徐家伏法後收留逆黨，助其行事——這事兒，劉公可兜不住吧？”
何公鬆口氣，隨即又道：“那太子殿下？”
“慎之，”何公麵有迷惑，隱含不忍：“你當真……”
劉公此前說過，不管皇後說甚麼都不想辯白的，可這會兒，倒是待不住了，突然變色道：“皇後休要信口雌黃！”
“劉氏三代忠烈啊，”何公見老友如此，心中更是難過：“你如何……竟想不開！”
“劉公平生為國為民，的確值得佩服，隻可惜，渾身清譽，硬生生被不肖子孫敗光了。”
“真是一出好戲，”錦書麵上笑意未曾散去，隻瞧著劉公衰老麵龐，道：“不過，能夠以一死，換得滿門安樂，便是我，也會這麼選的。”
劉公目光深處閃過一抹心虛，隨即被他粉飾掉，苦笑道：“清者自清，娘娘如何言說，臣都不想再加辯白。”
聖上之以是任由他們冒昧，不過是想將暗處之人吸引出，一網打儘罷了。
“本來是有的, ”錦書想起那封被趙王撕碎的手書, 神情穩定：“但這會兒又冇了。”
隻可惜，當初徐家內有太後，外有強族都未能成事，隻靠沈家那幾小我，莫非就能成？
“不急，”錦書道：“叫人照看好他們，等聖上回京，自有定論。”
自有人入內來客氣而不容回絕的收押劉公，彆的幾人見他老來遭此橫禍，心中不免憐憫，隻是事關嚴峻，不敢冒然開口，無可何如的對視幾眼，終究相攜拜彆。
“你啊！”何公驚懼未散，上前一步，哀歎道：“何必如此！”
這會兒事畢，便迫不及待的往甘露殿去瞧他，好生哄一會兒。
“實在也很簡樸，”何公歎道：“最後的得益人，就是幕後之人。”
提起兒子，錦書目光溫和幾分：“自是安康。”
窗扇半開，透進冷風習習，帷幕被吹拂著飛舞，模糊現出一小我影來，懷裡正抱著一個胖嘟嘟的娃娃哄，聽得腳步聲近了，扭頭瞧她，微淺笑了。
劉公也是先帝時的老臣, 年高德劭，這幾日以來，錦書待他也頗恭敬，這會兒竟撕破臉，明晃晃的不給情麵了。
一場陣容浩大的洗濯，就快來了。
在周遭老臣麵上掃了一圈兒，她道：“徐家幼女本就是名滿長安的嬌娥，當初傾慕她的不在少數，見過她的人也不是冇有，他日，諸君一見便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