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王妃喘氣了半晌,開口對嫣然說:“孩子,娘另有話要交代,但時候已經未幾,你且收了淚,細諦聽。”

謝泰然“噗通”一聲跪倒在地:“父王,求您放太小豆子!”

兩個小孩子較著的非常畢竟讓謝真酬思疑起來。他放開了姬王妃,走到他們身邊,將嫣然一拉,身後的小豆子驚駭的臉就露了出來。

姬王妃一雙杏眼裡頓時溢滿了淚,隻感覺柔腸寸斷。

在昨夜之前,嫣然很喜好他的度量,寬廣,暖和,讓她想畢生依托。但是現在,她瞥見的是他腰間帶血的劍,鼻子裡聞見的是濃濃的血腥味。一夜之間,慈父變作了魔王,帶給她無數的惡夢,無邊的驚駭。

嫣然連滾帶爬地來到姬王妃身邊,看看毫無氣味的小豆子,又看看渾身是血的姬王妃,隻喚了一聲“娘”,淚便像斷線的珍珠般落下。姬王妃掙紮著褪動手上的一串玄色珠串,將它塞入胸前汩汩流血的劍洞中。那血竟然垂垂止住了。

謝真酬一見,立即明白了統統。長臂一撈,小豆子就到了他手裡。嫣然大驚,撲疇昔抱著他的腿,一疊聲要求道:“父王,求求您,不要殺小豆子!不要殺小豆子!”

是姬王妃!

謝泰然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姬王妃的臉上,姬王妃嘴角咧了一下,朝著嫣然指了指。謝泰然點點頭,倉猝跑到嫣然身邊,又是拍臉又是掐人中,終究將嫣然弄醒。

嫣然點點頭,用一個軟墊墊在姬王妃的頭下,和謝泰然兩個一左一右地跪在姬王妃兩旁。

姬夫人勉強施禮,嫣然和泰然卻像被使了定身術普通,一動都不動,隻是瞪大了眼睛瞧著他。

嫣然慘呼一聲,想躍起相救,無法身上壓著已經愣怔了的謝泰然。眼看著那劍帶著森寒,火急近小豆子的胸膛,嫣然絕望地閉上了眼睛。

他手臂一震,嫣然一下子顛仆在地。他用長劍指著她的頭,喝道:“既然你已曉得了統統,我殺不殺小豆子,你一樣會恨我。我不懼你恨,但這個孽種必須死!”

真兆十五年秋,皇叔平西王謝真酬動宮變,殺皇兄謝真宰,配皇太子謝安然,殺皇子謝竇然,舉國震驚。一個月後謝真酬正式即位,改國號為“康來”。大赦天下,減稅賦,殺奸臣,百姓獎飾,各族鹹服。

這一劍,他是用了真力,長劍的一半都刺入了她的身材裡,那裡還能活命?

聽到聲音,謝真酬吃驚般地站起家,看了一眼謝泰然,又看了一眼死去的姬王妃,一頓腳,回身踉踉蹌蹌出了慈寧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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