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嗬嗬。”平南侯夫人掩口笑了一聲,“冇這個事理。如果過繼了,斷冇有叔叔嬸嬸也跟著來的。”過繼了,爹孃就不是爹孃了,冇傳聞過有個遠房叔叔跟著侄兒住的。
這就是清流讀書人的難處。勳貴之家,如果昭雪,隻消發還爵位,立即便能錦衣玉食。清流科舉出身,就是朝廷有所安撫,將來也還要靠著自家後輩出息。王家在東北苦熬二十年,後輩另故意機讀書麼?即使不再是罪官,另有幾個能入仕的?更不必說要再做到河道、尚書了。
顧嫣然看著弟弟束手束腳地站在麵前,一臉的懊悔,內心不知是個甚麼滋味。
林氏沉吟不語。是呀,顧嫣然這才十三,離著及笄還差兩年,就是要給周鴻尋個不起眼的妻室,又何必找個年紀如許小的?如果為了叫周鴻不能儘快結婚,那不訂婚就是了,究竟是有甚麼事,讓平南侯夫人如許焦急呢?
平南侯府的廳堂極寬廣,固然林林總總坐了二三十人,卻也涓滴不嫌擁堵。平南侯夫人高居主位,含笑往下看了一圈兒:“有些年初不見了,雖說都是一家親戚,我年青,不大識得,可彆見怪。”
三月月朔,平南侯府與顧家換了庚帖。三月初二,顧浩然回到了家。
冷媽媽服侍她多,聞聲知義,頓時道:“夫人,這位老太太彷彿是老侯爺伯父的庶弟那一房的,隔得遠,奴婢一時實在也理不清。”
“舅母,傳聞前頭的平南侯太夫人孃家入京,提起了給周家長房立嗣之事?”
“怎是為了你?”白姨娘撇撇嘴,“我的兒,你是不是被你表哥騙了?你都是被大女人拖累了,纔有這場監獄之災!”
倒是顧嫣然擦了擦眼淚,昂首看著林氏:“舅母,給平南侯府遞個話吧。”孟素蓉已經跟平南侯夫人翻了臉,若去服軟必然大大受辱,顧嫣然固然籌算了救弟弟,可也不能讓母親去劈麵受辱。
顧浩然從白姨娘懷裡掙出來道:“表哥代我謝過孃舅舅母,我先去看看姐姐,一會兒沐浴換衣,親身去給孃舅舅母伸謝存候。”
“你說誰被人害了?”顧運則一掀簾子出去,盯著她,“你說誰害浩兒?”
顧孟兩家愁雲慘霧,平南侯夫人倒是滿麵東風地坐在廳堂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