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裡。”平南侯夫人儘管笑,“顧太太也太謙了,這麼好的女人,到哪家去都叫人奇怪不是?”
“不知令愛年紀多少?”孟素蓉強壓著心頭火,俄然發問。
柳太太承諾一聲,剛站起來,孟素蓉已經冷冷道:“不必勞煩柳太太了。我們打攪已久,也該歸去了。”
平南侯夫人笑了一下,看了周潤一眼,周潤便站起家撒嬌隧道:“娘,外頭有棵早開的紅梅,我帶顧女人去瞧瞧,總坐在屋裡怪悶的。”
“胡說!”孟素蓉勃然大怒,“誰不曉得我女兒的手帕慣用含笑花,你不知從那裡弄了條帕子來,繡上朵花兒就要扣到我女兒頭上來,哪有如許的事理!我女兒連你家二公子是圓是扁都不曉得――”
“可不能這麼說。”平南侯夫人在顧嫣然手上親熱地拍了拍,“這孩子穿紅色真是都雅,年青女人,瞧著就跟剛開的花兒似的。”轉頭就叫身邊的大丫環,“知晴,去把那枝步搖取來。”
除了內襯的軟緞以外,肩輿裡還設有清漆小幾,幾下放著用暖包抄好的茶壺,坐位下頭則有老銀腳爐,般般樣樣都顯現出仆人的經心和咀嚼。
“呃――才十一歲……”柳太太被打斷了話,下認識地答覆了一句。
“mm――”平南侯夫人俄然悄悄咳嗽了一聲,對柳太太含笑道,“兩個丫頭出去一會兒了,也不知穿的衣裳厚不厚,凍著了可不成。mm幫我去瞧瞧,送兩件披風疇昔。”
顧嫣然看了一眼母親,不得不起家跟著周潤出去。周潤笑得有些假,幾個月前在潞國公府還不時找她的茬呢,這會又如許親熱,誰會信賴?
柳太太身穿湖綠色緙絲長褙子,下頭是蜜合色蜀錦裙子,這衣料都是貴重的,但色彩卻有些暗淡,彷彿不是頭幾次上身了。這絲綢斑斕的色彩是最騙不了人的,新出的料子與下過幾水的,或者是在箱子裡放了幾年的一比,立見高低。再看柳太太頭上,倒是戴了一枝鑲紅寶的雀頭釵,那紅寶石最大的也有黃豆大小,但款式倒是舊的,金釵也少些光芒。
鑲寶石的金器如果光彩暗了,可不能像普通金器般送去炸一炸便好,總得將寶石先拆下來,過後再重新鑲上去,這套手工也要費銀子的。柳太太這金飾是好,可明顯是幾年未曾去創新了,可見家道平平。往深裡說,隻怕這行頭都是為著出門撐場麵特地留出來的。
平南侯夫人的手就舉著那枝步搖,含笑道:“有甚麼敢不敢當的,這步搖正配你的衣裳。再說了,不過是見麵禮,莫非你還不肯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