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要覺得圍場裡的野獸就是亂跑的,凡是皇家圍獵,之前好幾日,管圍場的人就要將這場子全梳理過一遍,那羊鹿之類溫馴野獸天然多多益善,狐狸之類小獸也無妨,到了狼如許的牲口就要考慮,更何況虎熊之類,若無上意是千萬不敢隨便放出來的。能來圍獵的都是朱紫,如果受了傷,管圍場的有幾個腦袋經得住砍呢?
“你那裡曉得。”周鴻笑起來,順手扯開衣領,又在兒子的小麵龐上悄悄戳了一下,“軍中的兄弟們,多有滿麵髯毛乃至有傷疤的,彆人不說,當初李校尉的兒子滿月,我們也去吃滿月酒,孩子一抱出來,見著我們就嚇哭了――哈哈哈。”
周鴻是許大將軍一手汲引發來的,加上顧孟兩家的淵源,自是晉王一派了。如果疇前,齊王即使被立為太子,為了麵子情也要善待晉王的。可現在儲位不決,兄弟兩個要爭起來就隻得撕破了臉,若晉王能上位還好,如果不能,反被齊王居上,那晉王這一派隻怕都保不住,都城裡頭,說一聲腥風血雨也不為過了。
現在有了元哥兒,雖說有乳孃帶著,但顧嫣然隻感覺一時不見都想得慌,哪肯拋下兒子去甚麼北山,抿嘴笑道:“你本身去吧,我和兒子在家裡等著你。”
出瞭如許的事,林氏等人自是不能再呆下去,趕緊告彆。孟瑾也來不及相送,便直奔正院去看晉王妃了。
顧嫣然手一抖,剛拿起來的一盒子人蔘幾乎全翻到地上去:“這,這是真的?陛――現在如何?”
元寶苦著臉搖了點頭,把聲音壓得更低些:“夫人也隻當不曉得罷。”
顧嫣然趕緊看著林氏,林氏便笑道:“晉王妃跟著晉王爺去了圍場,把釗哥兒交給瑾兒養幾日。”說著,臉上笑容就淡了,輕歎道,“孩子也不小了,也就這幾日能跟瑾兒靠近些――也算是王妃刻薄了……”
孟瑾在屋裡聞聲,也不由變了神采,一麵起家一麵道:“王妃如何了?你倒說清楚些!”
顧嫣然聽得臉都要白了:“圍場裡的虎,如何就能直闖到皇上和公主麵前去!”
長房的滿月宴非常美滿。送走了來賓,周鴻回房來看孩子,帶了一身酒氣,對勁地歪到床上:“元哥兒膽量大得很,本日我抱他到前頭去,見了那很多人,竟是一聲也冇哭過。”
誰曉得宜春侯府裡的日子,並不如她想像的那麼快意。繁華是夠繁華了,可宜春侯很有幾房姨娘,經常要鬨些事出來,惹得宜春侯夫人不痛快。她不痛快了,韓綺這個兒媳天然也痛快不起來,每日立端方不說,經常還要被遷怒,逮著些小錯兒就怒斥幾句,事兒雖不大,卻叫人總不能安然喜樂地過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