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哪成。”趙氏太夫人也插了嘴,“你們年青,那裡曉得這些。這養孩兒,可不能由著底下人折騰,冇的教壞了哥兒。我看,鴻哥兒媳婦你才接辦侯府,每日光這些事都忙不過來,不如把大哥兒送到我屋裡來,我幫你照看著。”
“陸鎮是陸鎮,德妃是德妃。”周鴻當然也毫不會感覺這是個好動靜,“不過,孃舅說,這對茂鄉侯府一定是功德。”
周鴻嗤笑了一聲:“他們現在也就隻能如許了。”
顧嫣然一麵替他寬下外頭大衣裳,一麵感喟:“我的侯爺,你真是不當家不知愁……”
中秋十五的夜宴擺在琉璃堂,恰好能夠從那些寬廣的琉璃窗裡看到新升起的圓月。外頭的空位裡還設了香案,有些丫環們正在拜月,不時有模糊的歡笑聲從外頭傳出去。倘若不是滿座的人有一大半拉長著臉,這本該是個極喜慶的團聚宴。
“也是。”周鴻在外頭也累了一天,這會兒該說的事都說完了,便毫無形象地往桌子上一趴,“餓死我了,夫人還不賜飯嗎?”
顧嫣然先是微愕,隨即發明,本日這家宴,週三太太臉上一向帶著微微的笑意,不是沈青芸那樣麵具似的文雅,卻像是不時忍不住似的。再加上她說這句話,顧嫣然忍不住就問:“三嬸嬸莫非是……”
誰知父子兩個會在邊關身亡,倒由周勵承了爵。當時候他年紀已經十七歲,再要扭也扭不過來了,遂就這麼平平淡庸地過下來,成了個除了爵位甚麼都冇有的人。現在一下子連爵位也冇了,他便更無計可施了。
說到這個周鴻也很頭疼:“原還想接孃舅過來住呢,現在連中秋節都不能陪他了。罷了,你就看著擺罷,總之就算擺上龍肝鳳髓,二房也不會有甚麼好話的。”
“有齊媽媽呢。”顧嫣然也跟著她打太極,“乳孃也是養過孩子的,倒也都曉得些。”
牙白眼睛裡的色彩就深了深,順服地把承擔遞給了丹青:“那有勞姐姐了。”她回身往外走,直到要走出垂花門的時候纔回身往背麵看了看――這是,底子不讓她近侯爺的身了?
顧嫣然轉頭就對身後的丹青點點頭:“叫廚下將蒸好的蟹奉上來罷。”冇半晌,一盤蒸得紅十足的膏蟹就端上了桌,換走了趙氏太夫人手邊的蟹釀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