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喻敏搖了點頭，扒在顧嫣然耳朵上道：“我不是替那庶子說話——”她的父親錢青也是庶出，“平南侯不喜好這個庶子，嫌他生下來就剋死了生母。”
“是皇後孃娘教誨得好唄。”錢喻敏口無遮攔地說道，“論出身，皇後孃娘比德妃可高很多了。茂鄉侯府疇前是茂鄉伯，就是得這個爵位也不是靠本身起來的——”
過了半晌，便見大殿裡前呼後擁地走出幾個女子來。顧嫣然一眼看疇昔，倒是見著了兩個熟人：“這不是昌平侯府的兩位女人麼？”一個叫沈碧瑩，一個叫沈碧芳的，整日在景泰公主麵前轉，她想不記得也難。這會兒這兩位圍著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，也是一臉奉迎的笑容。
婦人身邊除了沈氏姐妹，另有個十三四歲的少女，倒是穿戴桃紅色散繡金銀線的短襦，下頭月紅色襦裙，隻那衣料光彩如水，跟著她走動彷彿還在變幻深淺之色，倒是貴重的繚綾。
“嫂嫂說得是。”孟素蓉把想將小腦袋伸出車窗外的顧蔚然拖返來，拿了塊酥餅讓他磨牙，“女孩兒嫁人草率不得，那樣趨炎附勢的人家，瑾姐兒萬不成嫁疇昔。”
“你也曉得？可不是嘛，傳聞是跟庶弟跑馬的時候墜馬身亡的。平南侯把庶子打了個半死，還是三房的叔叔把人搶下來的，不然隻怕就打死了。”錢喻敏說得有些忿忿，“這還是親爹呢，動手也未免太狠了些。”
“哦。”錢喻敏從善如流，“這一代老潞國公和本來的世子也是大將之才，屢立軍功——哎，你曉得書畫雙絕禇易林的名頭嗎？”
“這麼說來，委實是有些過份……”
說到後代婚事，兩個當孃的不由得對坐著憂愁起來，半晌，還是林氏笑道：“嫣姐兒先過生辰，這但是進了都城過的頭一個生辰，很該好生辦一辦。”
報恩寺前頭的三百六十五級台階雖多，但每級都修砌得寬而平，爬起來並不非常吃力。隻是初春季氣仍熱，等爬到廟門前，世人都出了一層薄汗。
誠懇說，這類日子不管是孟瑾還是顧嫣然，都感覺有些膩煩。本來孟家送女兒到昌平侯府閨學，就是為了那邊溫馨，少些貴女們之間的衝突和排擠，可跟著兩位公主退學，昌平侯府反而不溫馨了，可不是與孟家本來的意義背道而馳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