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姨娘在屏風背麵聽著,一陣焦急。照這郎中的說法,豈不是要把她圈在這院子裡?忍不住道:“我自發身子健旺得很,疇宿世了一胎,郎中也未曾說過這個話。”
不過顧運則也不是那等沉不住氣的人,心中不悅,麵上不顯,隻含笑道:“我倒感覺妹夫又超脫了些,怕不是不食人間炊火了罷?”
韓縝身材肥胖,生得一副好皮相,因在孝中不著素淨衣裳,隻穿一件藏青色素麵袍子,倒是更襯得麪皮白淨,固然年紀已然三十多歲,仍舊是一副風騷態度。見了顧運則便笑道:“數年不見,姐夫比疇前更顯精力,可見都城外頭纔是好處所,不比小弟,日日在都城以內應對,真是損心耗力,遠不如姐夫安閒。”
韓老太爺自是已經葬進了祖墳裡,但是這莊子上也有牌位,顧運則到底是先帶著一家人去牌位前上了一炷香,施禮以後,才一起去正房拜見韓老夫人。
韓家老太爺曾是太子少傅,在當明天子那兒都有幾分情麵,雖說現在守孝,可將來孝期滿了定然還能起複仕進的,雖說以她的身份攀不上韓家,但倘若能博得韓家那位姨母的好感,也是大有好處。隻是這位姨母的脾氣傳聞有些刁鑽,究竟要如何奉迎她,顧怡然委實有些冇底兒。
白姨娘噎了一下,隻得道:“總得有九年多了……”
顧運則悄悄嗤笑,麵上卻寂然道:“老太爺過世,我在京外未曾去拜祭,本日特來向老夫人問安請罪的。”
此時孟素蓉這麼一說,顧運則才恍然:“倒是我忽視了,是該請一個纔是,我明日就叫人去探聽一下。”
想到柳姨娘叮囑的那些話,顧怡然略有幾分嚴峻,不自發地抬手摸摸頭上的珠花,又摸摸耳朵上的珊瑚墜子,恐怕有甚麼不鐺鐺的處所。柳姨娘固然是個不著調的,但此次說的話倒都在理:再過幾個月她就十歲了,今後就要跟著嫡母出門應酬,須得讓人多看看本身的好處,將來才氣謀一門好婚事。
顧嫣然笑嘻嘻隧道:“母親教過,我背給爹爹聽。”當下一字一句背起來。顧運則微闔著眼睛,邊聽邊在手上悄悄按著拍子,等顧嫣然背完才笑道:“好,一字未錯。”
豈料顧老太太一心隻感覺孟素蓉的話對,對白姨孃的話點頭不迭:“存候算甚麼,誰有我的孫子要緊?你儘管歇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