倘若孟素蓉生了兒子，也比浩哥兒小得太多，遠在嫡子長成之前，浩哥兒也得能立得起來才成。顧運則思忖半晌，到底是下了決計：“先叫浩哥兒從白氏屋裡搬出來罷。他也八歲了，既已開端讀書，便不宜整日在後宅廝混。隻是這住處……”
“叫陸伯和小楊籌辦籌辦，去都城一趟罷。”陸伯是孟素蓉的陪嫁家人，夙來忠心耿耿，口風更是極緊的，且在孟產業差多年，對都城裡頭的人事也都熟諳；而小楊是楊媽媽的兒子，奪目無能，又是年青人，跑腿乾活都來得，有這兩小我帶著呂良，應當是安妥的。
孟素蓉袖動手，淡淡道：“白姨娘請動了母親來發言，我莫非還能駁母親的回不成？老爺也替我想想，母親是愛聽我的話，還是愛聽白姨孃的？”
孟素蓉停了筆，略一思忖，嗤笑了一聲：“由她去吧。”如果白姨娘與顧運則提及呂良和謝宛孃的事兒，隻怕要得非所望了。
孟素蓉頭也不抬：“這些事她也不是第一次了，藤黃總歸是在她院子裡當差，聽她的使喚也是有的。”
顧運則不由自主就往孟素蓉小腹上看了疇昔。這些年他忙於宦途，對浩哥兒委合用心少了些，若孟素蓉這一胎不能得男，浩哥兒就是顧家獨子，如果被養得歪了，將來不能成才，豈不是毀了顧家？
“好先生天然是要緊的，不過孩子還小，家裡長輩言傳身教纔是第一。有些人家庶後代是不放在生母身邊養的，也就是怕染了些不好的風俗。”孟素蓉悄悄撣平本身的袖口，“雖說浩哥兒不是我的生的，到底叫我一聲母親，疇前還小，現在目睹著大了，若不這時候改正起來，年紀再長些養成了脾氣，便不好教誨了。就如那院子裡的樹，小的時候若長歪了，到大了再想扳過來，不但是難，便是那樹本身也難過不是？這些話，我在老太太跟前是不敢說的，隻要讓老爺拿主張了。”
“哪是老太太看上的！”錦心早已經捉了空兒去跟山藥探聽過了，介麵道，“是白姨娘攛掇的，說呂女人如何如何不幸，太太讓他們在家裡住下，可名不正言不順的，倒叫外頭說閒話，萬一傳得不好就壞了老爺的名聲，倒不如老太太出麵把人攏在身邊，還落個慈悲的好名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