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見一個大坑裡,密密麻麻、層層疊疊地鋪著數不清、望不儘的屍骨。這些屍骨肌膚早已風乾,皮肉如臘肉般緊貼在骨頭上,皺皺巴巴。他們身上都裹著衣物,足下蹬著獸皮馬靴,且那衣褲也多是獸皮織成,不像是九州人的服飾。
那最窄之地,是金頂峭壁地點,那本是寬十二米的絕壁,是金頂宮的前輩們懸繩,鑿石立樁,破鈔了近三年的心血鋪設而成的。
“啊!”
燕卓看著沐雲風,笑了笑,這小沐心機純真如孩童,如果和燕曉雨在一起,怕是要被她拿捏得死死的。
他這般說著,心中不由想到巫蠻與北齊的邊關戰事,如果這巫蠻真和江左勾搭,這天下如許的屍坑又不曉得要有多少了……
沐雲風剛起家,腳下又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上,他隻覺本身腦袋裡一片暈眩,背後、腚下一片冰冷。他比燕卓還小上一歲,踏上這江湖也不過是幾個月的時候,此前的他雖談不上甚麼闊少,但在點蒼總有師父、師兄護著,現在看到如此氣象,心中的駭然與驚怖可想而知。
就在燕卓三人各自心境起伏時,陣陣馬蹄聲自遠及近,十餘名道袍男人邊策馬飛奔邊呼喊道:“是燕少俠與沐少俠嗎?”
燕卓、沐雲風兩人取了棉衣,都是拿在手上,一時也不急著穿。畢竟這草原的氣候恰好,惠風溫暖,帶著清爽的青草氣,吹在人的身上可舒暢極了。
沐雲風眨了眨眼,說道:“就算是世仇,把他們的屍身就如此堆在深坑裡也……”
“這是金頂宮的京觀。”喬鎮嶽開口說道。
燕卓這般想著,沐雲風的目光又被那雪山吸引而去。
燕卓、喬鎮嶽看著軟在地上的沐雲風,內心都是一駭,忙跑了疇昔。等他們兩人跑到沐雲風身邊,亦是被麵前的氣象嚇了一顫抖。
這越美的女子建議瘋來,豈不是越短長?
金頂宮位於崑崙苦寒之地,這裡長年被大雪覆蓋,漫天的大雪偶然一下便是十幾天。那大片大片的雪花,一飄起來就像一群染了白的蝗蟲,乘風從天涯墜了下來,不顧性命地撲咬著已慘白至極的大地。
喬鎮嶽看著那雪山,從身後的承擔裡取出棉衣,呼喊道:“燕兄弟,沐老弟,來把棉衣都拿上,一會到了山上,風雪可緊!”
燕卓鼻翼一張一合,熾熱而嚴峻的鼻息如注噴湧而出,饒是他燕卓,現在也說不出話來。
燕卓這般說著,衝著沐雲風笑了笑。他的笑很安靜,但這安靜中彷彿又帶著一股力量,一股奮發民氣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