豈不恰是腦海裡呈現過無數次的那雙眼?
兩人嘻嘻哈哈聊了兩刻鐘,還是意猶未儘。嚴清怡怕大姨母等得焦急,不便久待。
是憐憫他這般破敗孱羸的身材嗎?
七爺端起茶盅, 淺淺地飲兩口。
七爺喃喃道:“莊子有雲,吹呴呼吸,吐故納新,熊經鳥申,為壽罷了矣。好,我就嚐嚐吐納!”
嚴清怡頓時想起門口碰到那位穿玄色狐皮大氅的男人,看模樣年紀不算大,竟然會是斑斕閣的店主。
少頃王繡娘下來,引著嚴清怡跟春蘭上了樓。
玄色狐皮極其可貴,那一件大氅怕是要上百兩紋銀都不見得能買到,而那人卻全然不顧,仍由它拖在泥水中。
也難怪,能那般糟蹋東西,公然是有錢人家。
王繡娘也認出她來,忙屈膝行個福禮,又對大姨母跟蔡如嬌行過禮,對大姨母道:“真冇想到竟能在京都遇見幾位,真是天大的緣分。我們店主在京都開了分店,我身上冇有拖累便跟著一道過來了……太太看中甚麼料子固然說,照原價給你們讓出二分利。”
七爺淡淡道:“無妨。”
嚴清怡盯著那隻荷包,緊緊咬住了下唇……
七爺“嗯”一聲, 卻冇喝, 叮嚀青鬆,“先在方纔那處停停,過會兒再走。”
王繡娘笑道:“太太有所不知,我們在濟南府另有家分店,這位陸太太在濟南府就照顧過我們買賣,是老主顧。並且,嚴女人還給我們做過衣裳模樣。不如如許,今兒來者都是客,給在場的諸位都讓出一分利如何?”
且說嚴清怡等人從斑斕閣出來,徑直往隆福寺去。誰知隆福寺的素齋是有定命的,她們去得遲,齋飯已經冇了,玫瑰糕也賣完了,卻有種雲片糕賣得恰好。
青柏道:“學習吐納,宜緩不宜急,每天卯初,陰氣方纔散去,陽氣尚不太強的時候練習最好,開起首練半刻鐘或者一盞茶工夫,漸漸再增加時候,對身材定然無益。”
進得斑斕閣,便有個三十多歲的婆娘迎上來,熱忱地號召,“太太,女人,內裡請,外頭是男人衣料,裡頭纔是我們女人的料子。”
茶水還是熱的, 卻不像剛沏出來那般燙, 溫熱的茶水入肚,七爺鬆緩過來,長長地歎口氣,目光無認識地看向斑斕閣。
芸娘又找出幾條裙子讓嚴清怡評點,有幾條跟魚尾裙一樣,模樣都雅不好穿,有幾條則底子穿不出去。
大姨母對勁地伸謝告彆。
七爺笑著止住他,“我不想喝藥,喝了這麼多年都不好,可見喝不喝無有大礙。前幾天皇兄也說過,是藥三分毒,藥補不如食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