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其華又道：“和離是板上釘釘的，老二歸她也是板上釘釘，都顛末中人畫了押，就算鬨到衙門去也不占理兒，說不得還得吃官司……可我外頭另養了個兒，後街小孀婦家裡的二瘦子就是我的種兒。”
農戶笑眯眯地看向嚴其華，“你那甚麼鋪子，多大，在哪兒，把房契拿來看看？”
嚴青旻吃了炒栗子並不感覺餓，嚴清怡卻不想再等了，端出飯菜，兩人寂靜地吃了。
薛氏又“哦”聲，“下次你回家，喊他過來吃頓飯，承他那麼多情，表示下謝意。你偷偷探聽探聽他喜好吃甚麼，好提早籌辦著。”
嚴其華紅著眼嚷：“我家有間鋪子，我押鋪子。”
農戶右手拿著骰盅，高低擺佈不斷地閒逛著，“最後一把，猜大猜小，買定離手，絕無懺悔。”
蓋屋子輕易，拆屋子快，正房門窗冇做好，西配房已經拆得乾清乾淨。
三間正房潔淨敞亮, 門窗是新換的, 牆麵是新刷的，窗紙是新糊的, 就連廡廊上的柱子也塗了新漆。
小伴計見屋裡東西稠濁，曉得是剛搬場，笑道：“嬸子不消急，過一個時候我來取，或者如果這位小兄弟得便，就費事送到南關大街東邊的德盛樓。”
族長已是年過花甲，記性還不錯，顫巍巍地虛點著嚴其華的鼻子，手指上戴著的翡翠戒子晃得嚴其華眼暈，“你這個不孝子，忘了你爹如何死的？是不是豬油蒙了心……把孩子給了薛氏娘們帶走，你爹不白死了？”
兩盤菜，一葷一素，兩大碗精白米飯，外加一小盆蛋花湯。
嚴青旻眼巴巴地盯著紙包，“姐不送人了？”
嚴清怡一下子就想起林栝披著滿頭雨絲站在杏樹下，幽深黑亮的眼睛爍爍地望著她，“你若真想謝，就買些炒栗子……”
薛氏哭笑不得，抹一把眼淚道：“傻小子，半點不隨你姐，家裡冇有鍬鏟，你用手去刨？”就勢收住淚，往各屋瞧了瞧。
木工鋪子天然上著鎖。
農戶打量嚴其華一眼，“看你這模樣，你閨女也都雅不了，算十兩。”揚手叫來一個彆格結實的男人，“看好了，這位爺把他家閨女押上了，轉頭跟著去領人。”
誰成想不到一個時候，他又跑回家把留出來的一百文也拿走了。
“嗯，”嚴青昊用力點點頭，“我記取了，我也無能活，明兒就夙起刨地。”
“我想跟你去，”嚴青旻仰著頭，嚴峻兮兮地盯著她，恐怕一錯眼她就會偷偷溜走似的。